他在她星辉寥落的双眼中望见浓烈翻滚的绝望,热烫的念想几乎要将他湮没。恍然间他看到她的眼泪,满含深切的死一般沉湎的黑暗。可是嘴唇触到她眼角,却是一片干涩如常。他想说,未央,因为惧怕,所以不敢想象。但喉头如有重石倾轧,终究开不了口。
&ldo;再后来你会结婚,生子,儿孙满堂,我在漫漫青糙地里,祝福你喜乐安康,福寿延绵。呵‐‐谁叫我先爱你。注定卑微。很久以前就有人说,爱他,便低到尘埃里,再从尘埃里开出花来。&rdo;
不知从何时起,再回首已是一生过去。
一生一世的爱恋不过如此,缓缓开场匆匆结束,还没来得及谢幕,观众已经立场。
她轻哼一声,他已然进入她的身体,奇妙而安逸。再没有比此刻更美好且更绝望的时光,他在她身体里驰骋,她在他心上画沙聚米运筹帷幄。所有缱绻爱意都将远去,只有此刻为真,将永铭,必流芳。
他皱着眉,爱与痛的边缘之中逡巡徘徊,&ldo;未央,你听着,不许你胡思乱想,我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如果你想是一辈子,那就是一辈子。&rdo;
她笑一笑,一笑置之。
他猛然间发力,将她撞得碰到呼叫铃,未央一愣,整个人都僵住,外头走廊上已经起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幸好门已经锁上,若护士不用备用钥匙开门,应该无大碍。
可是程景行心黑,趁着她紧张的时段,突然动的厉害,可怜这病床一副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吱吱呀呀开始发声,像是另一个女人拉磨似的呻吟,听的人心惊肉跳。
护士已经在敲门,问:&ldo;有事吗?&rdo;还使者拧一拧门锁,未央死死盯着旋转的门把手,汗毛都被吓得竖起来。
她身子紧绷,将他绞死在里头,豆大汗水一滴滴落下来,软绵绵的身子就在眼前,手里头搓揉,逼得人发癫发狂。
这当口销魂噬魄,他一下进入深处,她瞪大了眼睛,捂着嘴深怕喊出来,一双眼睛水汪汪都是春情,看得人心如乱麻,细细绵绵的痒在心头,止不住,只能索求更多。瞬时往前猛冲,杀得她要哭,一张口咬在他肩头,身子下面一片湿滑黏腻,是幽糙淋淋涧边生,春潮带雨晚来急。粗粝的手指伸下去,他揉着她,一颗湿漉漉的心,叫她疯癫,咬着他的肉凄凄呼喊,生死无门。
&ldo;不,没事,只是不小心碰到按钮……唔……&rdo;他撞得她向后仰,再撑不住,瘫软似水。一身淋漓大汗,一寸寸揉过去,腻得滑手。他舔着她丰盈柔软的胸脯,舌尖尝到汗水咸涩滋味,像一记催情药,忍不住低声赞美,&ldo;妖物,要喝干我的血。&rdo;好,真是好,心甘情愿把心挖出来呈送,难怪从此君王不早朝,春宵苦短,苦短,只盼望夜夜缠绵,朝日永远沉沦,纠结的身体永不分,温暖紧致,丝缎一般的皮囊,妖精似的女人,男人心底深处的梦想。
又低声在她耳畔呼着热气撩拨,&ldo;刚才差点缠死了我。乖孩子,舅舅好不好?说,好不好?&rdo;狠狠欺负得她受不住,连连点头说好,还不满意,仍缠住要问:&ldo;哪里好?好在哪里?&rdo;
未央呐呐难言,只说:&ldo;都好,舅舅什么都好。&rdo;
他不罢休,一定要个答案,抬高了她的腿,捏起了腰,一次次闯入幽深地,难耐,她求他,他不肯饶,她便没了脾气,一连串倒豆子似的脱口说:&ldo;又粗又大又□,又长又硬又持久,满意了没有?&rdo;
他被她逗得猛笑,倾倒下来,躺在她身上不住地笑,乐不可支。
居然笑的十分钟有余,汗涔涔的身子还不肯走开,黏糊糊缠过来,小心翼翼避开她受伤的右脚,将她揉成一团塞进怀里搂着,也不顾她推搡,自顾自逍遥快乐,唇边还挂着笑,说:&ldo;乖孩子,你真是好。好极了。好得要了我的命。&rdo;
第二日一大早,忙活的像个老妈子,拧了帕子给她擦身,又顺道揩一把油,病发里尤其暧昧,似易燃品,一丁点火星子就燃情。
他正要凑过来,电话就响,未央抢先一步按下通话键塞给他,程景行无奈,只好接起来,眼睛还瞪她,却是含了笑,放在手心上宠着,恨不得折起来塞进衣兜里时时贴身带着。
他说:&ldo;知道了。&rdo;便挂了电话。从行李箱里挑了件内衣,指挥她,&ldo;举起手来。&rdo;
未央道:&ldo;我不过是腿伤了,两只手明明好好的,我自己来就是。&rdo;
程景行已经十分专业地给她套上去,还要捏一捏,感叹:&ldo;发现没有?长大了,你得换一号。叫秘书给你买。我喜欢暗紫,你呢?&rdo;
未央简直要晕厥,&ldo;你这样真像带女儿。&rdo;
程景行已经在给她扣衬衣扣子,头也不抬地说:&ldo;那也不错,你叫一声爸爸,更有禁忌快感,要不?今晚上咱们试试?&rdo;
她最终无语,只得保持沉默,程景行将她打扮妥帖,抱上轮椅。
未央问:&ldo;要带我去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