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睿康在客厅里站了一会,赵国刚的手机响了。
赵国刚:&ldo;对不起,我又把事情搞砸了。他脾气太暴,像我,遗传的。&rdo;
&ldo;不,不,这是我的责任,全在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克星……不,不能再迁就他了,让他自己去冷却一段时间。&rdo;
&ldo;不,你别过来,太晚了,我过来吧,嗯。&rdo;
挂掉电话后:
&ldo;姑丈。&rdo;谭睿康说。
赵国刚点起烟,说:&ldo;睿康,我太宠着小远了,你让他清醒几天。&rdo;
谭睿康静了一会,说:&ldo;我……姑丈……&rdo;
赵国刚沉默地抽烟,眼眶通红,又重重出了口气,谭睿康道:&ldo;我去找他回来。&rdo;
赵国刚道:&ldo;别管他!&rdo;
谭睿康摇了摇头,穿上鞋子出去。
遥远沿着家门口的路一路跑,打了个车进去,倚在车窗上直喘。
&ldo;去哪?&rdo;司机问。
遥远拉开车门又出去,走到路边坐下,这明明是最该哭的时候,他却一滴眼泪也出不来。
这一切理所当然,甚至可以说是水到渠成,他高三了,去念大学了,父亲需要有个人陪伴,赵国刚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这些道理他反复地对自己说过,但他就是无法接受,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在大吼的时候忽然觉得赵国刚很陌生,没有什么值得哭值得闹的‐‐因为他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了,从他说出要结婚的那一刻起,他身为父亲的责任就已彻底卸下,告别了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的岁月,去成为另一个家庭的一家之主,成为其他人的依靠。
夜里小雨零零星星,风刮了起来,小区外面不知道何处被风吹得砰砰响,狂风里带着充沛的水汽,台风要来了。
他没有带钱包,身上只有个手机,沉吟片刻,给齐辉宇打了个电话。
&ldo;我来接你。&rdo;齐辉宇一听就说:&ldo;在什么地方?&rdo;
遥远道:&ldo;别来,我打车去。&rdo;
雨渐渐大了起来,遥远的车到齐辉宇家楼下时,齐辉宇正等在路灯下,撑着把黑色的大雨伞。
路灯照在齐辉宇的脸上,车窗倒影着遥远的面容,他忽然发现他们都长大了不少,齐辉宇,谭睿康以及他自己。两年没和齐辉宇见面,感觉依稀有点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