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瑎当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立刻回府将宁成荫抱在怀里,要同她一起分享这个喜悦。
谁知等霍瑎刚走到王府门口还没进门,便碰到传信的娇月,得知宁成荫带着含玉和一个暗卫便出了门。
霍瑎听完没有说话,身边的侍卫却灵敏的感受到了冷风习习。
进了府,霍瑎二话不说先将两个嬷嬷遣回宫里。这时院里伺候才知道,他家王爷这是生气了,而且是盛怒。
娇月神经再大条也觉察到了,战战兢兢的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霍瑎,静静的等着霍瑎的吩咐。
等了好一会儿,座上都没什么反应。
娇月偷偷抬眼瞄了瞄,发现王爷竟然盘弄着王妃布置的茶盏,瞧着竟是出了神。
娇月也不敢吱声,只能搓着衣角等着。
就在整个房间里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憋的快厥过去的时候,霍瑎终于站起来,对着身后侍卫说道:&ldo;你现在带十个暗卫去皆有食,告诉王妃衙门那边的事本王会处理,之后会去皆有食接她。&rdo;
直到霍瑎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众人才重重舒口气。
娇月拍拍胸口感慨道:&ldo;快不得边境的敌人叫王爷煞神,这气势和威压也太吓人了。&rdo;
霍瑎既然答应了宁成荫便一定会做到。
出了府马车也没召,直接策马带着几个护卫就去了衙门。
京衙里当差的多半是瞧不起地方上的,没有特别理由,就觉得他们没见识。是以,两个衙差白日里喝着酒,没搭理门外求见的男子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因为&ldo;没见识&rdo;即将大祸临头。
另一边,宁成荫让娇月去给霍瑎传信的时候,沈灵就在旁边,听的清清楚楚,只是现在正在牢里见她父亲的沈灵,并不知道霍瑎那么早就赶过来。
按照宁成荫教她的台词,沈灵将合家欢背后老板变更为单沧的事儿告诉了沈掌柜。果然如宁成荫所料,沈掌柜听到这件事之后,惊得张大了嘴,随即愁眉深锁,在牢里来来回回转着圈,手上的镣铐碰的咯咯作响。
最终,沈掌柜仿佛瞬间放下什么的似的,耸拉下肩膀,对沈灵说道:&ldo;灵儿,你知道你自小就藏不住事,每次眼珠提溜转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想偷跑着出去玩,什么时候是真肚子疼什么时候是想赖床不起来,为父都一清二楚,你说单沧的事我看出是真的,也知道你这是激我说出实情。让你为难至此,是为父对不住你。&rdo;
沈灵一听,只以为她爹还要继续瞒着,着急的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流,沈掌柜伸出手,看到自己脏污的衣袖又颓然放下:&ldo;只是为父惭愧,不告诉你真相为父今日怕是无法脱罪,但告诉了你为父怕你再也不会原谅为父。&rdo;
沈灵擦干眼泪,蹲下来,将头轻轻的放到沈掌柜腿上,闷声说:&ldo;不论如何你都是我爹。&rdo;
沈掌柜摸着沈灵的头发,回忆起那晚的事:&ldo;大概半年之前,我偶然结识了孔莺莺,替她赶跑了几个登徒子之后,她就时常来店里,我渐渐知道她原本是从良的艺妓,出嫁之后相夫教子,没想到她命苦,丈夫出了意外。一来二去我怜惜她生活不易,我两便好上了,直到我告诉她我准备纳她为妾她,她才告诉我丈夫出了意外是真的,只不过他丈夫并未死,而是瘫痪在床&rdo;
沈灵已经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
第33章
昏暗的地牢,因着长期密不透风,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沈灵浑浑噩噩的往外走,两侧牢房里的犯人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俏生生的小姑娘了,一部分将手伸过栅栏想着哪怕摸到一片衣角也是好的,一部分嘴里说着下流话的,还有甚者直接作势要脱裤子耍流氓的,不一而足。
沉浸在沈掌柜一席话里的沈灵屏蔽了外切的所有声响,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只有她爹刚刚的话。
&ldo;知道孔莺莺丈夫没死之后,我自然是断了想纳她的念头,虽然她欺瞒我在先,但我有违圣人之礼是事实,她一昧哭诉生活清贫快过不下去,我听出她弦外之音,于是给了她一笔钱,同她断了干净。谁知她丈夫不知如何知道了我们的事,又命她过来纠缠我,我自然是躲着不见。昨日核完账目路过合家欢的时候,我又被她当街堵住,当时合家欢里还有个眼熟的店小二在打扫,我怕他认出我来,所以拖着孔莺莺进了合家欢后厨的小巷子里&rdo;
听完这番话,沈灵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牢房的。她知道她爹这么多年不容易,而且是被骗在前,但那是她爹啊,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至少没办法立刻面对她爹,所以她逃了出来。
直到见到外面的阳光,沈灵才回过神。
耳畔传来&ldo;噗嗤噗嗤&rdo;的声音,沈灵本已经走到了衙门口,还是转过头看了一眼。
只见一位剑眉星目,身着靛蓝官袍的男子坐在上位,正冷漠的看着院子里长凳上正在挨板子的两个衙差。
沈灵在勤王府里跟着她师傅宁成荫学习菜色的时候,鲜少见到勤王,只远远看过王爷将她师傅搂在怀里亲昵的咬耳朵,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敢多看,印象还停留在王爷身子有些病弱的阶段,所以现在乍看,并没有认出霍瑎。
但就在沈灵转身驻足的时候,霍瑎已经看到了她身上皆有食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