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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若冰惊道：&ldo;难道我闻到的是小鲁尸首的尸臭?&rdo;张珏道：&ldo;不是，小鲁已经下葬了。惠恩法师房中藏的应该是护国寺管事大难的尸首。&rdo;

若冰全然糊涂了，道：&ldo;大难是蒙古人奸细一事，我倒是听说了。可他不是已经逃走了吗?&rdo;张珏道：&ldo;大难只是不见了，我们以为他逃走了，但现下看来应该是被杀了。惠恩自己也应该是蒙古人的奸细。&rdo;

若冰愈发惊奇，道：&ldo;这怎么可能?惠恩法师是得道高僧，怎么会是蒙古人奸细?尸臭倒确实是从他禅房中传出的，或许是有人趁他不备，将什么人或是什么动物的尸首藏在了他房中。&rdo;

刘霖道：&ldo;那怎么解释惠恩法师将你拒之门外一事呢?分明是他心中有鬼。&rdo;若冰道：&ldo;张将军不是说还有蒙古奸细在钓鱼城中吗?或许是有人挟持了惠恩法师，藏在他的禅房中。尸首也是如此。&rdo;

张珏道：&ldo;这种可能性很小。我们早已认定小鲁案跟蒙古人有关，护国寺管事大难是蒙古奸细也是确认无疑的事，再加上捕获的蒙古人李庭玉是惠恩法师好友，之前曾住在护国寺中。惠恩大师是唯一将这几件案子联系起来的纽带。其实这些我早该想到的。若冰娘子，多亏了你。走，我们先去护国寺。&rdo;招手叫了扈从兵士，直朝护国寺赶来。

一行人正好在僧房前遇见了惠恩。张珏便上前道：&ldo;法师伤可好了些?&rdo;惠恩道：&ldo;承蒙张将军关照，贫僧已然好多了。&rdo;

刘霖有意道：&ldo;咦，怎么有一股奇怪的气味?&rdo;惠恩道：&ldo;是薰香，贫僧在房里点了香炉。&rdo;

张珏心道：&ldo;看来惠恩还不知道若冰已经开始怀疑他。他自己大概也无法忍受房中尸臭，然护国寺人来人往，他无法将尸体运出丢弃，不得已，只好用薰香来掩盖气味。&rdo;便朝刘霖使了个眼色。刘霖会意，笑道：&ldo;一炷清香，惠恩法师好雅致。&rdo;忽脸色一变，道：&ldo;不对!&rdo;几步跨上台阶，径直去推房门。

惠恩忙叫道：&ldo;刘教授要做什么?&rdo;却已是阻拦不及。

禅房极为简朴，除了桌椅床等几件最基本的家具外，别无他物，根本没有藏尸首的地方。张珏紧随刘霖进来，环视一周，先将香炉的薰香灭了，又将门窗大开，好让薰香味道尽快散去。

惠恩忙抢进来，不悦地问道：&ldo;二位这是要做什么?&rdo;张珏道：&ldo;明人不说暗话，我们要找一具尸首。&rdo;

惠恩听了这话，便不再多言，只默默让到一边，神色倒也泰然。

张珏扫见床是土砖所砌，心念一动，上前掀开被褥，尸味登时扑面而来。再将床板掀开，露出一个大洞来，里面坐着一名僧人，死去已久，正是护国寺管事大难。

张珏道：&ldo;惠恩法师，这可真是想不到。&rdo;惠恩见事已败露，只点点头，问道：&ldo;张将军怎么知道大难人在贫僧房中?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起疑的?&rdo;

张珏道：&ldo;有人闻见了法师禅房中传出的尸臭味。&rdo;

惠恩道：&ldo;这一定是若冰了。&rdo;又叹道：&ldo;天意，当真是天意。如果不是药师殿接连发生命案，若冰不会移到僧房暂住，也就不会闻见这股子味道，想来张将军一时也不会怀疑到贫僧身上。&rdo;

张珏道：&ldo;其实我早该怀疑法师你的，如果你不是一位高僧的话，我早就怀疑你了。&rdo;

小鲁案一直没有破获，而那件案子有一些诡异之处，始终解释不通。

譬如凶手为何半夜跟踪袭击惠恩，却只打晕了他，而杀了小鲁。刘霖推测是要从惠恩身上取得什么东西，后来惠恩自己也说怀中的书信丢了，但反而引起刘霖疑虑，因为对方明显是在顺着他的话说。正如张珏所言，若不是惠恩是高僧，早就要怀疑到他身上了，更何况还有其好友李庭玉是蒙古奸细一事。

惠恩居然自己也承认道：&ldo;嗯，贫僧的身份确实帮了很大忙，正如当初你妹妹如意要送翁大娘骨灰回去秦州，也是利用贫僧做掩护一样。&rdo;他表面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是有意提醒张珏，他曾经帮了张如意很大的忙。

张珏道：&ldo;法师助我妹妹完成心愿，我一直心存感激。不过我既已发现你是蒙古人的奸细，便只能公事公办。&rdo;惠恩道：&ldo;贫僧明知道如意是兴戎司副帅的妹妹，却也没有告发，让人扣下她做人质。&rdo;

刘霖忙道：&ldo;惠恩法师这么说，就有失出家人的厚道了。我佛慈悲，方外之人应当施恩不望报。难道法师帮助如意之时，便是有意留下伏笔，好到将来要挟她兄长吗?&rdo;

惠恩笑道：&ldo;二位也知道我是奸细了，我这个僧人是假的，还有什么厚道不厚道可言。&rdo;又正色道：&ldo;张将军，当初我助令妹如意，确实是真心诚意。她一个妇道人家，为了实现婶婶遗愿，跨越两国边境，千里送骨灰还乡，需要极大的勇气，我很佩服。至于没有扣下如意当人质，是因为我深知以张将军为人，虽会心痛，却也不会为了妹妹而背叛自己的国家。&rdo;

张珏道：&ldo;多谢。&rdo;又问道：&ldo;你之前称发愿要回去秦州南郭寺，应该只是借口，其实是要回去河西向你的蒙古主子交差复命，为何还要再回来?&rdo;惠恩叹道：&ldo;事已至此，我愿意将所有经过和盘托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