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路过自己还是林若璇时租的屋子的时候,我的心沉了沉,终于忍住没有叫停司机。
司机是萧妈妈派来的,必然是萧家的人,难免会将我的行踪泄露出去。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直觉告诉我,如果想知道真相,就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将要做的事。
我将车窗玻璃放下来一些,风从fèng隙偷偷地吹进来,一路吹着,到萧家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颗大牙隐隐作疼。
这是老毛病了。
以前我在学校就经常疼,每一次都是自己去买了药匆匆吃了镇痛。
我用舌头在牙齿里舔,用上面的牙轻轻扣上去咬。
突然,我愣住了----这颗牙是萧咪咪的啊,为什么还会疼?
我边走边咬牙,一时理不出头绪。
&ldo;咪咪,回来了啊。&rdo;
路过大厅时,萧妈妈正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剪刀,修茶几上的盆栽。纤手葱葱,十指圆圆,剪刀优雅地被她拿着,煞是好看。
&ldo;嗯,是的,妈咪。&rdo;我咬住牙,停下脚步。
&ldo;萧别!&rdo;萧妈妈转身,稍稍提高了声音,&ldo;咪咪回来了。&rdo;语气里居然有一丝丝的宠溺,完全不同于和我说话的语气。
走廊的尽头,慢悠悠地走来身着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的萧别。他见我站在大厅里看他,对我温吞吞地一笑:&ldo;小姐,你回来了。&rdo;
我向他点头,心里还有一丝气愤:&ldo;萧别,你为什么先走了?&rdo;
萧妈妈看看我,又看看萧别,浅浅一笑:&ldo;萧别,好好和咪咪解释,事情都有原因的。&rdo;
萧别的眼睛闪了闪,掠过一丝不耐烦,极淡。
萧妈妈放下手里的剪刀,朝他狠狠地瞪眼,看我转过头来,马上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ldo;你和萧别聊,妈咪还有事情。&rdo;
收了剪刀,她三步并着两步,急冲冲地走了出去。
大厅里就只有我和萧别两两相望。
&ldo;萧别,妈咪明明让你陪我一起走,你为什么丢下我?&rdo;那里对我来说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相较而言,萧别还能给我带来些许安全感。
我承认我有雏鸟情节。
他别过头去,拉过一张木椅,示意我坐下。
&ldo;咪咪,我没有丢下你。&rdo;
我瞪着眼睛怒视他:&ldo;可是我没有找到你。&rdo;
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慢吞吞地问我:&ldo;咪咪,你的牙在疼吗?&rdo;
他的手伸过来,热乎乎地贴在我的脸上。
我下意识地躲开,奇怪地问他:&ldo;你怎么知道?&rdo;
他好笑地看着我,淡淡道:&ldo;你一直在咬牙。&rdo;
我捂住嘴巴,痛苦地叹气:&ldo;怎么办?我疼得难受。&rdo;牙齿连着半边的头脑,都在突突地疼。
他斜睨了我一眼,走过茶几,伸手扯下水晶座的电话,熟练地拨了个号码:&ldo;蒋医生,小姐的牙病又发作了,你来看看吧。&rdo;
我咬着的牙,渐渐地松开了。
原来,萧咪咪也有牙疾,看来历史还不短。
我对着萧别笑了笑,恹恹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一切又扑朔迷离起来。
如果说,这是我自己的身体,那么在我小臂的右侧应该有个浅浅的疤痕,那是小时候父亲教我骑自行车跌倒时造成的。
我卷起袖子,那里一片光滑,肌肤赛雪。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昨天的假设难道根本就不存在,一切都要推翻,从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