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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嘿，这世道还就有这不信邪的人。&rdo;

&ldo;邱成那些个保镖怎么都不顶用，给人下迷魂药了?&rdo;

&ldo;行了行了，让你们分析案情，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大发感慨。&rdo;丁文健一边说，一边看到罗泽正锁紧眉头想着什么，不知道怎么的，丁文健的脸上浮出一丝忧虑。

傍晚临下班时，丁文健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罗泽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看到办公室就丁文健一个人，赶紧叫住他，&ldo;老师，我这里有进展了。&rdo;

&ldo;哦，什么情况?&rdo;

&ldo;老师，上次不是说到那个柯阳吗?这几天我一直在回想这个名字，后来终于让我想起来了。好象是半年前，我在局里的一份文件上见过这个名字，中午我查了一下档案，果然给我查到了。那是云州公安局转来的一份协查通报，当时我在治安处轮岗，协查通报转来时上面没有局领导的批示，也没讲清是什么案子，我们就没当一回事，一直扔在那里。下午我给云州市局打了个电话，问起柯阳，他们讲得很含糊，没说他有什么问题，只说是云州的一起涉黑案件中，他伤了人，但属正当防卫。原本云州市局只是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后来因为案子结案也不用了。联想到上次你的疑问，我越来越感到这个柯阳不可等闲视之，我怀疑幼儿园案和银行抢劫杀人案乃至这次的邱成案，其结果都与此人有关。&rdo;

&ldo;你确认这两个柯阳是同一个人吗?&rdo;

&ldo;确认过了，是同一个人&rdo;

&ldo;即便如此，你凭什么那么认为?&rdo;丁文健盯着罗泽，

&ldo;凭他在赵柏荣案中的表现和你的提醒;凭云州市公安局告诉我这个人时暗示的语气;凭这三个案子的不可理解性，尤其是邱成，他所作的描述可以证实我的推断。&rdo;

&ldo;是的，我是说过，但只是猜测。你认为世间会有这样的人么?那简直就是科幻小说笔下的超人。&rdo;

&ldo;我不知道，但我的感觉一直提醒我，我不认为幼儿园案和银行案会是内讧那么简单。老师，你这辈子办案无数，你可以回忆一下，真正犯罪分子内讧的有几回?每回都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下发生，你也许就会同意我的观点了。&rdo;

&ldo;你准备怎么做?&rdo;丁文健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

&ldo;我们可以把柯阳作为重点嫌疑对象监控起来。然后再……&rdo;

&ldo;这样吧，马上下班了，晚上没事吧?&rdo;丁文健打断罗泽的话。

&ldo;没事，怎么了?&rdo;

&ldo;晚上我们一块去吃个饭，边吃边聊，你看我们有好一阵没聚了，今晚就我们两个人。下次呢，你把阿福、老泉他们几个人叫来，咱们师生好好聚聚。&rdo;阿福、老泉等人都是丁文健的得意弟子，现在个个身居要职。

&ldo;老师，真不好意思，做弟子的没想到，您老人家想得可真周全。行，晚上我请客。&rdo;

&ldo;别，别，晚上是我叫你，得我请，不许和我争。下次你们爱谁谁请，和我无关。&rdo;丁文健笑着摆了摆手。

&ldo;老师，现在你怎么看我刚才的分析?&rdo;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罗泽忍不住问起来，

丁文健没有回答，他喝了一口酒，挟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的碟子里，但没有马上吃，而是用筷子拨来拨去，好像这口菜里有他需要的答案。

&ldo;罗泽，你告诉我，我们当警察是为了什么?&rdo;丁文健冷不防提了一个话外的问题。

罗泽一楞，&ldo;老师，你，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rdo;

&ldo;能真正回答好这个问题的人现在并不多。&rdo;

&ldo;当然是除暴安良，保一方平安。&rdo;罗泽不假思索地说。

&ldo;我们做到了吗?&rdo;丁文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ldo;基本……当然……有时候……一些个别……，&rdo;罗泽承认丁文健的问题一时很难回答清楚。

&ldo;我想起我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人和人之间是多么的坦诚和正邪分明啊!&rdo;丁文健仿佛回到了过去，&ldo;那时候，没有今天这么多的尔虞我诈;没有这么多的献媚逢迎;没有这么多的脸色关系;当然，更没有这么多的是非颠倒。&rdo;

罗泽无言以对，丁文健举起杯，端详着灯光下琥珀色的酒液，&ldo;现在呢，得倒立着看世界，许多东西，你得倒过来才能看清它们的面目。许多事，你得倒过来才能分辩对错，而有许多人，你得倒过来才能发现他们暗藏的心机。我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愿你们能明白。&rdo;

&ldo;老师，你，你今晚怎么啦，这么……?&rdo;

&ldo;你以为我喝多了?&rdo;丁文健抬头看了看天花板，&ldo;我是过了耳顺之年的人，没多少蹦跶的日子了。但有一点，不管世道如何，我绝不背叛自己的信念。小罗子，即便有一天，世道变得比今天更加险恶，你也绝不要改变自己的信念。&rdo;

&ldo;是。&rdo;罗泽不明白丁文健为什么今晚跟他说这些话。

&ldo;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社会的一个必经阶段，而只有经过这个阶段，正义才会以凤凰涅槃的方式获得新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正义的挣扎往往会体现在某些非常理的行为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