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达扶着岩石,大口大口地喘气,&ldo;我只能憋半分钟多!&rdo;
&ldo;猴干!就这么点肺活量!&rdo;韩贝揉揉胳膊腿儿做下水前的热身准备,&ldo;算了,我们走,我在前面游,你憋不住了就扯扯绳子,我拎你出来换气。&rdo;
&ldo;啊?这么快!要不要再练练?&rdo;
韩贝问:&ldo;那现在是想学蝶泳还是仰泳?&rdo;
琼达轻松学会了浮起来,故而信心满满,认真想了想,说:&ldo;蝶泳!&rdo;
韩贝给他一个暴栗:&ldo;你当本少爷是游泳教练啊?&rdo;
琼达低眉顺眼捂头,&ldo;哦,哦!走吧!&rdo;
随着雾气消散干净,大片大片的石柱相继淹没,水位还在不紧不慢地升高,杀戮与血腥双双沉入湖底,天空中出现一轮毛月亮,将湖面照得波光粼粼。韩贝背着香九如游一段,拎出琼达换口气继续游,前行缓慢却有条不紊。
游了半个多小时,清寥空寂的夜空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韩贝环顾一圈,问香九如:&ldo;你有没有听到什么?&rdo;
&ldo;……没有。&rdo;香九如一张嘴,上下牙齿&ldo;咯咯&rdo;打架。
&ldo;香舵主,你冷?&rdo;
&ldo;对……&rdo;
&ldo;忍一忍,我尽快!&rdo;也许是自己听到幻觉了吧。韩少爷加快速度卖力地往前刨,暗骂:一大一小两个毒物,把本少爷当骡子用!真是他妈的!
个别一些特别高的石柱零星地露出个顶,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少,偶尔逮住了一个,赶紧扶着休息休息。说起来,拖人没那么费劲了。韩贝回头看一眼,看到琼达学着蹬腿助力,多少能给他省点力了。
香九如抖索索地唤:&ldo;韩,韩少爷,求你件事……&rdo;
&ldo;什么?&rdo;
&ldo;如果我撑不到墓里,替我传一句话给东潭……&rdo;
说话间,韩贝看到湖面尽头的一截树冠,禁不住幸喜若狂:&ldo;别说了!你撑着点!我看到湖岸了!&rdo;
香九如恳求道:&ldo;韩少爷,你听我说,求你了……&rdo;
&ldo;……好吧,你说,我听着。&rdo;
香九如在他耳边轻喘着说了几句话,每一句话低若蚊吟,与水声混如一体,不似真切。
韩贝消化掉那些并不深奥的话,不自觉地慢慢瞪大眼,由震惊转为痛心,侧过脸质问:&ldo;什么意思?&rdo;
&ldo;你转达就好。&rdo;香九如唇边挂着一丝惨笑,凄然合上眼,不再多说一个字。
琼达蹬到他们身边,扒住韩贝,冒出头来喜滋滋地邀功:&ldo;大哥!你看我游得怎么样?&rdo;
韩贝没有好脸色:&ldo;快下去!我哪扛着住两个人?&rdo;
琼达支楞起耳朵,&ldo;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rdo;
&ldo;你也听到笛声了?&rdo;韩贝放开石柱,拖着他俩划了几步,狂怒:&ldo;还不快下去?!!&rdo;
琼达欲哭不哭地扁了扁嘴:&ldo;大哥啊!是那个可怕的疯女人!&rdo;
&ldo;哪个疯女人?&rdo;
&ldo;就是那个追杀我们的疯女人!她会吹笛子引蛇!我们能不能绕路走?&rdo;
韩贝甩脱他:&ldo;绕你个隆冬球啊!你游,你拖我,随你怎么绕!快浮着去,别拽我!力气都快被你拖尽了!&rdo;湖岸就在眼前,哪怕有个招蛇女妖婆候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
向湖岸又游了百来米,前方必经之路,笔直地立着一个人,在湖面上露出上身,歪头吹着笛子,吹的是奇怪的音调,没有曲子,时短时急地异常刺耳。
韩贝不敢去硬碰,偏了10度方向游过去,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路过那人身边,相距七八米时,他好奇心起,扭头去打量了一番,觉得对方实在与&ldo;可怕&rdo;两个字沾不上边: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孩,皮肤白皙,五官看不太清晰,持着笛子的手臂上圈着一串银镯子,在月光下白光闪闪。
她应该是站在一根石柱的顶端,水转眼从她的腰部淹到了肘部,而她浑然不觉,依然若无其事地吹着笛子,雪白的肌肤倒映在如镜湖面上,漂浮的黑长头发与水糅合,景致诡异美丽,颇有些渗人。
琼达催促:&ldo;大哥,快走啊!&rdo;
&ldo;你换气时间越来越短了,让我怎么快?&rdo;
笛声戛然而止,女孩向他们看过来,举高了手!
&ldo;啊啊啊!她要放蛇了‐‐&rdo;琼达扎进水里装死尸。
韩贝胆战心惊,蹬着水摸向腰间的枪,屏息凝神,随时准备反击。
女孩的嘴巴张了张:&ldo;救‐‐命‐‐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