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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2页）

&ldo;我……我的尾巴呢？我的尾巴怎么没了？&rdo;

她大惊失色。

我赶紧向她解释‐‐她的尾巴不是没有了，而是暂时隐去了，因为她服过了&ldo;隐尾灵&rdo;。列位，&ldo;隐尾灵&rdo;是价格非常昂贵的，本市的一般尾巴公民不要说买不起，十之七八根本不知道有这一种药。

&ldo;你又害我！你还我尾巴还我尾巴！是你把我的尾巴弄没了，今天你不还我尾巴就不行！连兔子尾巴都没有了我还怎么做人？我还不如趁早死了的好！&rdo;

小悦歇斯底里大发作，一头向桌角撞去……

幸而我反应迅速，拦腰抱住了她。

&ldo;胡闹！&rdo;

我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她捂脸呆住之际，我又将她搂人怀中，出示&ldo;隐尾灵&rdo;药瓶给她看，并抓住她一只手放我骶骨那儿：&ldo;你摸摸，我也没有了尾巴是不？这也是暂时的嘛！我刚把你抱到我的车上以后不是向你保证了嘛！不就是尾巴问题么？你想拥有一条多么高级的尾巴？包在我身上了！但是小悦呀，亲爱的呀，此时此刻，我最讨厌的就是尾巴！高级的尾巴平庸的尾巴劣等的尾巴自己的尾巴别人的尾巴我都讨厌，所以我也给你服了&lso;隐尾灵&rso;！我现在多想是一个没有尾巴的男人！多想在一个没有尾巴的女人的陪伴之下度过这一个夜晚啊！我这种强烈的意愿你能理解么小悦？……&rdo;

她变乖了，温顺了，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柔声细语地说，许多时候，其实她也希望自己是一个没有尾巴的女人，也希望一个没有尾巴的男人陪伴自己。

&ldo;没有尾巴也挺好的，是不？&rdo;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没有尾巴也挺好的。

&ldo;在咱们这座城市里，还存在着没有尾巴的男人和女人么？&rdo;

&ldo;不清楚。也许还存在着吧。&rdo;

&ldo;如果真的还存在着，他们和她们的感觉会怎样呢？&rdo;

&ldo;我想一定很糟。他们由于连一条劣等的尾巴都没有，因而不敢出家门，不敢见人。没有尾巴的人，在咱们这一座城市，那就好比是艾滋病患者一样啊！……&rdo;

&ldo;可这一切……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尾巴以及与尾巴有关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呢？&rdo;

我说，我刚才就在回想啊！但是自己仿佛患了失忆症，什么也没回想起来啊！

我鼓励她帮我回想。她回想了半天，不太有把握地说，如果她的记忆是可靠的，那么尾巴一定与谎话假话有某种关系。

&ldo;谎言和假话？！……&rdo;

我盯着她望了片刻，缓缓向窗外转过身‐‐又有几处起火了。我从方位得出判断，那是尾巴国际托拉斯总部大厦一简称&ldo;巴际托大厦&rdo;，以及下属的宾馆、饭店和商场！都有我的私人股份啊！将几亿几亿的人民币从银行里骗出来，将几亿几亿的人民币从尾巴体制内&ldo;流通&rdo;到尾巴体制外再转变成我的私人股份，我容易吗我！这过程中要与多少贪官污吏打交道啊！不使他们的种种欲望获得到满足我能一帆风顺吗？可是那些该死的尾巴暴民，在这一个夜晚，他们所纵之火使我损失惨重！

我觉得，我记忆中那一片遥远的混沌之境似乎渐渐向我移近了，或者反过来说，是我自身向那一种混沌之境接近了。但我还是无法看清那些相互重叠粘连的疑团，还是无法破译使我深陷其中并成为始作涌者的尾巴之谜。

在这座异化了的城市里，谁的头脑中仍珍藏着真相？我该向谁去请教谜底呢？我还要继续扮演已经成为的角色多久？我的和这一座城市的结局将会如何？如果我大声说&ldo;不&rdo;，并坚决地告别我的角色，我的命运又将怎样？这一座城市会宽恕我这个始作佣者，还是会将我绑在耻辱柱上活活烧死？正像这一个夜晚某些人所打算干的？那些因我而受益的人会为我伤心哭泣么？会视我的死是他们的以及她们的灾难和末日么？那些仇恨我的人，也就是那些被我划人贱民之册的人，会围着火堆听着我的号叫声载歌载舞，喜气洋洋如同欢庆盛大节日么？如果小悦的话千真万确，他们以及她们会否觉悟到，其实自己对自己的命运，也都应负着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毕竟，非是我运用什么法术使全城人都长出了尾巴啊！我只不过在全城人都长出了尾巴之后，做了政治、经济和文化势必要求有一个人来做的种种事啊！不是我，也会是另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