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带着目中无仁的毒伤出世,如果一下子没毒死我,那我就不会有事……。」唐凄小声的回答,心底对尉迟娉婷很内疚,她不该受到伤害才是。
「你以为娉婷也是……」尉迟冬隐突然燃起一线希望似的盯着虞明彦直瞧,不管多少年了,她仍是那样美、那样动人。
「你不觉得很像?当年顾迎秋那株隔世幽兰不翼而飞,现在不难猜想是落到什么人手里。」虞明彦回答,尉迟冬隐突然又泄气似的垂下头去,如果有得救,顾迎秋就不会一躺就是十六年。
「戚夏欢可以为了顾迎秋上云南插天岭冒险,怎么你这个做爹的就不能为了娉婷去一趟?」虞明彦轻声的笑着,尉迟冬隐点点头,天下虽大,他就不信有他尉迟家找不出的解药。
从唐果悄悄离开,唐隆月跟廷望爱女心切,自然连夜离家寻人,打听到唐门三兄妹全上了薇苑,自然马不停蹄的赶来,正好就赶上了这件事,气得唐隆月劈头就是一顿训斥,廷望则心疼唐凄的伤势,这瞧那瞧的仍不放心。
「这笔帐,我迟早会跟温亭算!」尉迟冬隐冷言冷语,不是只有唐隆月偏心女儿,尉迟冬隐同样也将爱女捧在掌心上供着。
「温家的人只有温家的人能杀,尉迟邪少,这点面子你得给我。」温家小姑奶奶温艳摇着蒲扇,笑意棉棉的跨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十分高挺的少年,一进门就忙着跟唐凄、唐漠挤眉弄眼。
「靓靓……。」唐隆月觉得头很大,本来害死别人家女儿已经够惨了,现在还多了个麻烦女人来插一手,听见廷望在一旁冷哼一声,唐隆月直觉得自己前辈子少烧了把好香。
「我知道温亭那个贱人得了个宝贝,惹得自己一身腥的东躲西藏,没想到他还真本事,闲暇之余仍不忘上薇苑来杀杀人?」温艳咯咯直笑,尉迟冬隐铁青着一张脸,唐隆月则忙着跟温艳使眼色,有些人说话总是不看场面也不留情面。
「娉婷还有得救?」虞明彦非但不生气,一双美目亮了起来,温艳不是个刻薄的女人,她如果敢当着尉迟冬隐的面拿这件事情说笑,那就表示她有办法把尉迟娉婷弄活。
「她又没死!躺在潭底的那个不也没死?」温艳说着说着,掏出烟杆调弄着烟丝,一点也不在乎其余正等着她说下去的众人。
「温亭这贱人还算有些道行,隔世幽兰的毒让他弄明白了,天下要不大乱也难,如果不是常乐会老碍着我,早就一刀两断的清理门户了。」温艳喷了一口烟,唐隆月则不由得皱起眉,在场的就属他们俩使毒的本事最高。
「他找到和隔世幽兰相生相克的奇花异草了?」唐隆月疑问,以他们这些擅使毒的人而言,若身上没解药,是不会轻易使毒,温亭敢用,足以证明他手里握有解药。
「他偷的!阴司草不容易栽种,他就是盗了阴司草才让人追得东躲西藏。」温艳又喷了口烟,唐隆月禁不住的望着她,温艳和他最后仍是未能成亲,就是两人始终都不肯退让,她不同于廷望愿意放弃公主的身份,温艳肩上还扛着温家的责任。
「原来真的有解药?」尉迟冬隐和虞明彦对望一眼,阴司草与隔世幽兰相生相克,如果救得活尉迟娉婷,是不是意味着也同样救得活顾迎秋?
「嗯,应该是!温亭像是盗了云南女巫医的草药才让她追杀!我这次会来,就是要向隆月借兵借将,温家的人只能死在温家的人手里。」温艳敲了敲烟杆,她本来是不想跟廷望碰面的,不过温家的弟子回报,追杀温亭的人本事很大,单以温家的兵力不易对付,所以不得不到唐门去借调兵力,哪里知道这俩夫妇竟然追儿追女的追到薇范来。
「我们也去!先逮到温亭,逼他交出解药。」尉迟冬隐盯着温艳,这个面子他会给她,不过不代表他就不插手管,死的毕竟是他宝贝女儿。
「与其去找温亭,你们倒不如到云南去一趟,以尉迟将军府这么响当当的名号,那个什么女巫医多少会给你们几分薄面,请她救你的宝贝女儿要比威胁温亭那个贱人容易多了!」温艳说得极明白,温家的事外人不许管,她当家做主的一天,就不容有人坏了温家门规。
「靓靓说的不无道理。」唐隆月附和,他明白温艳的难处,唐门何尝不是一大堆规矩?尉迟冬隐及虞明彦再次对望,后又不约而同的看了看沉睡毫无生气的尉迟娉婷。
「把尉迟娉婷也沉进寒潭底,你们这一去不晓得要花去多少时间,寒潭至少能保她容颜不改。」唐隆月提议,虞明彦这时眼眶才真正红了,流下一串串晶莹珠泪,若她也得花去十六年才换得回尉迟娉婷,那不知是怎样的滋味。
「沉进去?说得倒容易……。」尉迟冬隐长叹,世上只有戚夏欢一人能办到,在沉渊寒潭底来去自如。唐隆月和廷望同时看了看唐凄,唐隆月是心疼、廷望是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