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五十九分。
江可舟端着饺子走出厨房,迎面与站在茶几前的人目光相遇,顿时愣住。
&ldo;山川铺锦绣,天地唱繁荣,新春即将到来‐‐&rdo;
叶峥还未来及换下大衣,肩头落雪在室内迅速融化成一片湿润,他眼中盛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凝眸注视着江可舟。
&ldo;让我们一起来倒计时‐‐&rdo;
江可舟难以置信,耳边无数声音闹哄哄地响作一团,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口的巨石摇摇欲坠,周遭藤蔓横生,野糙疯长,狂风平地而起,似要在他心中掀起一场无人知晓的地裂山崩。
&ldo;五、四、三、二、一‐‐&rdo;
叶峥向他走过来。
万千欢呼,无数烟花,于此刻轰然炸响。
&ldo;新年快乐,宝贝。&rdo;
他抽掉江可舟手中的瓷盘,随手放在一旁,然后捧着他的脸,珍而重之地吻了下去。
江可舟仰起下巴,喉结微动,承受着叶峥看似轻柔却暗藏侵略性的亲吻,睫毛受惊似地颤动,几乎扫到了他的鼻梁。唇舌勾缠吮吻,叶峥几乎要把他揉进怀里,江可舟挡在身前的手迟疑半晌,慢慢绕过叶峥肋下,像一只终于找到栖息之地的鸟,双臂在他背上交叠合拢,抱住了叶峥精瘦的腰身。
躯体完全贴合的刹那,仿佛有什么自他胸中破壁而出,摧枯拉朽地冲垮了经年的巨石,天光大盛,长风浩荡,四下飞灰瞬间荡涤一空‐‐
画地为牢的情愫猝然暴动。
卧室窗帘紧闭,只留一盏床头灯照见满室旖旎。
雕花床头冷硬,男人的怀抱却温热有力。江可舟的裤子被叶峥褪到膝弯,腿根因为羞耻紧紧并拢,欲望分明已经被勾起,却强忍着不肯直视。叶峥一手把他搂进怀里,在他头顶轻声笑,另一只手向下探,隔着内裤揉了一会儿,见他被撩拨得硬了,帮他脱掉内裤:&ldo;屁股抬起来,腿分开点,乖。跟我还有什么好害羞的。&rdo;
江可舟难耐地疾喘了一口气,被叶峥抱起来,背后紧贴胸膛,敞开双腿靠在他怀里。叶峥掌心细腻温厚,掌握住他最敏感脆弱的部分,力道适度地揉捏,把水液均匀地抹在阴精上,一边上下律动一边低头亲吻他。他抬起一条腿压住江可舟不断挣动的双脚,怀中人被节节攀升的快感逼得不断向后退缩,却只是在他怀中埋得更深,把自己送进无路可逃的高cháo之中。
昏暗卧室里响起一声短促低吟,很快被人堵住了尾音,变成令人耳热的暧昧水声。
高cháo过去后江可舟全身都是软的,失神地伏在他胸口轻轻喘息,叶峥拿纸巾擦干净手,难得见到他这模样,宠得不行,贴着耳根低声问:&ldo;还要吗?&rdo;
江可舟毕竟久病方愈,再来一次得去半条命,闻言有心给他一下子,但实在是抬不起胳膊,只好泄愤般地在他胸口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叶峥被他逗笑了,扳过江可舟的下巴侧头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语带威胁,眼里却全是宠爱:&ldo;家里没有润滑,今天先放过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好打发了,记住了。&rdo;
江可舟多一个字都懒得说,把头埋进他的肩颈处,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鼻尖似有若无地萦绕着一点风雪气息。
&ldo;交给他吧,&rdo;他在心里对自己说,&ldo;无论他要什么,都给他。&rdo;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不知什么时候被按下了静音,只余满室光影变幻。那盘被人遗忘的饺子晾了许久,热气已散去,唯有盘底还残留着一捧余温。
叶峥披着睡袍从卧室里出来,腰间带子系得马马虎虎,前襟散开小半幅,胸膛上有个不明显的淡红痕迹。
他把那盘饺子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两分钟,又拿了双筷子,再风度翩翩地把它端到卧室去。动作之端庄优雅,神态之怡然自得,仿佛那不是一盘回炉重造的速冻水饺,而是某样精心烹调而造价昂贵的金贵点心。
江可舟昏昏欲睡地倚着床头,被子拥到胸口,露在外面的肩头白皙圆润,眼角带着一点桃花,眉目却有种被熨平的清静柔和。叶峥在床边坐下,饺子的香气扑面而来,江可舟闻见味道,强撑开眼皮看了一眼,失笑道:&ldo;怎么端上来了?&rdo;
卧室哪是吃东西的地方。这些年江可舟都被叶峥带的有点轻微洁癖,叶峥却转性了似的不甚在意:&ldo;大年夜,总得吃几个饺子。不光你,我也没吃,张嘴。&rdo;
他在老宅陪坐到十点,思来想去,仍旧放不下独自在家里的江可舟。这里有多热闹,孤身一人就有多冷清。他只要想一想那人坐在满室寂寥里的情形就心疼得受不了,干脆编了个朋友攒局的借口抽身离场,一路驱车赶回了别墅。
而江可舟霎时间被点亮的表情简直是一程奔波后最好的礼物。
大年初一的凌晨,两人分吃了一盘饺子、清理洗漱后终于上床安寝时,外面天色已经快要亮了。
两米五的大床,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有人却非要闲置资源、在床中央抱成一团。
新年姗姗而来,从这一天起,再过两个月,就是他们相遇的四周年。
插pter28
辞旧迎新的第一天,两人差点睡过头。
江可舟经过一个月的休养,作息习惯良好,比叶峥先醒过来。他的睡衣扔在叶峥床边的地毯上,光裸的脊背隔着一层柔软丝绸,贴在男人温热的胸膛上。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着他的后腰,江可舟睡意朦胧的脑子飘忽了一会儿,猛然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