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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第1页）

袁夫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乔加，答我道：&ldo;是的，我本名乔芳华，嫁给袁治宇后改姓袁，又用了英文名字伊芙琳。所以，除了在酒店成立之初就进来工作的老员工，再没有人知道伊芙琳袁就是乔芳华。&rdo;

&ldo;你就为这个杀死了黄福生，是吗?&rdo;我涩涩地问。

&ldo;是的，&rdo;袁夫人还是不看我，&ldo;他知道我是谁，警局开始重新调查江中舸的案子时他猜到是我下的手，便私下勒索我，那天我在酒店里给他送第二笔钱，忽然听到楼下停车场有吵闹的声音，黄福生走到打开的窗前，探着身子往下看，我临时起意，过去把他一掀，他就掉下去了。而后我就回了酒店自已的房间，我一向很注意带手套，故此什么痕迹也没留下。&rdo;

&ldo;真的是你杀了江中舸?&rdo;乔加突然开口问，死死地瞪着袁夫人。

&ldo;是的，杀他我计划了很久。而且，幸好有箱嫂，她知道自在居里的所有情况，也知道中舸还存有一包洗浴用的中药。那天我约江中舸在自在居见面，箱嫂先给了我自在居的钥匙，所以我等他到了，就说我特地为他作了早点。而我将食盘送出来时，又装作不小心打翻在他身上。中舸有些恼，我就劝他洗个澡换身衣服，还殷勤地先上楼替他放水。他一点儿也没疑心，我为他放洗澡水时将整包中药都放了下去，中舸进来洗澡后，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而我，用大客厅里的公用钥匙打开门，就象我计划的那样将他杀了。&rdo;袁夫人用平淡的调子说着，仿佛在说一件十分常见的小事。

我有点发晕，中舸死时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我不能理解，是什么样的恨意，会使袁夫人作出这样的事。

&ldo;如果，我是你的儿子，那么，江中舸也应该是你的儿子，对不对?&rdo;乔加咬牙切齿地问。

&ldo;你是我的儿子，就是为了要找到你，我不能让自已被抓住。&rdo;袁夫人的态度，忽然热切起来，&ldo;我费了很多心思想瞒过去，我杀了中舸后，叫来箱嫂为我清除了所有留在自在居的痕迹。再后来杀黄福生，也是迫不得已。&rdo;

&ldo;还有小纹，你怕她在清帐时曾发现你和乔芳华原是一人，连她也想杀了灭口，对吗?&rdo;我插嘴。我想起那天晚上乔加来时说门没关，现在我明白了其实是箱嫂一直站在玄关处偷听我们几人的谈话，她听到小纹&ldo;嗯&rdo;了一声后，就匆匆赶回去给袁夫人报信，所以连门都没顾上关。

袁夫人不快地看了我一眼，道：&ldo;你这个丫头就是喜欢追根究底，那时候我还没有找到加加，自然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线索。&rdo;

&ldo;你，你居然杀害自已的亲生儿子?&rdo;乔加不能置信地问，脸上写满了绝望。

&ldo;天，到底为什么，你要杀死江中舸?&rdo;我也不可思议地问。

&ldo;他不是我的儿子，他是他父亲的儿子，爷爷奶奶的好孙子。&rdo;袁夫人的脸上陡然降霜一般冰冷似铁，看得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屋中静了下来，一时只听见箱嫂压抑的抽泣声，还有乔加沉重的喘息。

&ldo;我的父亲，是袁治宇?&rdo;好半天，乔加才挣扎着，又迸出一句。

&ldo;不。&rdo;袁夫人凝望着乔加，冷厉的神情渐渐转为慈爱，道：&ldo;你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从你一出生，我就叫你加加，把你送到孤儿院时，也一直叫着这个名字跟你道别。我留的身份资料，只有一个姓氏是真的，却没想到，那个孤儿院竟会给你起乔加这个名字，这真是老天爷的安排。&rdo;

&ldo;你一个人总不能生出我来。&rdo;乔加粗暴地打断袁夫人的回忆。

袁夫人的脸色又变得铁青，&ldo;那个人，是江中舸的父亲，我一生磨难，都拜他所赐。不过，现在说起来倒也不是外人，柳夜，&rdo;她的眼光落到我的脸上，接着说：&ldo;他其实就是你的舅舅，你和江中舸，原本是嫡亲的姑表兄妹。&rdo;

我的天!

刹时间，我心痛如绞，在迷蒙大海中漂荡了这么久，我知道，这次我终于触到了真相的底岸。中舸为什么忽然弃我而去，小纹为什么说中舸与此生最爱的人注定无缘，还有宇飞为什么会说中舸因为爱我而作出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这一个个本来已永远淹没的问题，此刻都有了答案。

的确，我的母亲姓江，但是，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与母系家族无任何往来，父亲更从未跟我讲过母亲还有什么家人。奇怪是有点奇怪，但长年累月过去，我就习惯了，再说父亲一心工作连跟我的谈话时间都安排不出来，我也根本没有机会去问他这些事。

我怎么有可能想得到，江中舸竟会和我血脉相连。

乔加神情复杂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他是觉得惊喜，还是觉得沮丧。袁夫人的话很偏激，她始终不肯将乔加同他的父亲连在一起。然而又何需再明说呢，乔加自然也是我的姑表兄弟，我们该可算是血缘很近的亲人，他的感觉倒真是奇准。

一直在哭的箱嫂，这时抬起头来，对乔加说：&ldo;加加，你不要怪你妈妈，她为了你，吃了许多苦，这是真的，我全都看在眼里。中舸就象他的父亲，一点都不为你妈妈着想，他逼你妈妈逼得太狠了，要不然我不会一直帮她。&rdo;

&ldo;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已经是杀人帮凶，共同犯罪，还敢替别人出头辩解?&rdo;乔加迁怒于箱嫂，已经有些语无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