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面上一红,有心想说其实也不拘的,你觉得女上舒服也可、可这事怎么好说?还是留着小夫妻俩日后自己琢磨吧。
&ldo;那个,夫君才是一家之主,总之你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就行了,那个的时候,你只管听他的,反正也是他卖力气。&rdo;陶母面红红地说道:&ldo;你嫁过去以后,多顺着宸睿一些,须知出嫁从夫啊。&rdo;
陶思妤压根就没听娘亲说了些什么,只是好奇地翻看着那本册子,还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感觉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陶母招架不住了,吩咐道:&ldo;那啥,这册子你自个看,夜里早点睡,明日要早起。啊,对了,这块帕子啊,用胡椒水泡过了,明日出门的时候要哭嫁,你要是哭不出来,就用这个帕子擦一擦眼睛,很快就能哭出来了。&rdo;
陶思妤咕哝道:&ldo;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嫁啊?就不能欢欢喜喜的出嫁吗?&rdo;
陶母生气了,&ldo;你这孩子,姑娘家出嫁哪有不哭嫁的?这当爹娘的含辛茹苦养大了女儿,女儿一嫁啊,以后就难得见面了。&rdo;
&ldo;为什么难得见面呢?谢府跟咱家就住街头街尾啊……&rdo;陶思妤更加不明白了,&ldo;明明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而且我的婆家和娘家又隔得不远,谢府伯母待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这么好的婚事,我为什么要哭?&rdo;
陶母嘻住了。
&ldo;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多歪理呢。&rdo;陶母怒道:&ldo;都怪谢府小子把你给宠成了这样,我不管啊,明日咱家有那么多亲朋好友来观礼,你就是不想哭也得给我装装样子。&rdo;
陶思妤朝着她娘亲做了个鬼脸,陶母又好气又好笑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出去了。
陶母离开以后,陶思妤又拿着手里的黄封小册子翻了翻,满面红晕。
她是比较单纯啦,但不等于傻。这段日子以来,她思前想后,总算把楚文帝要召谢宸睿为怡乐公主的驸马这件事给想了个透澈。
要是楚文帝真看上了谢宸睿,真心想招他为婿,又怎会毫无芥蒂地替他和她赐婚?她认为真相应该是,谢宸睿分明就已经向皇上说明了他和她的婚事,没准皇上已经打算替他们赐婚了,但谢宸睿在头一天的晚上跑来告诉她,说皇上要召他为怡乐公主的驸马,其实是为了逼她辞官。
哼,这个大坏蛋,还害她那天晚上哭了一整夜。陶思妤咬牙切齿地想道,这人实在太坏了,亏得娘亲还说什么女子成亲之后就要以夫为天。哼哼,明天她就要让他好好看看,以后她们家就是以妻为天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陶母就领了喜娘和梳头娘子过来替陶思妤妆扮。陶思妤便乖乖地任由那几个梳头娘子替她挽髻、上妆、更衣。
不多时,一个清丽妩媚、穿着大红嫁衣的漂亮新娘子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称赞道:&ldo;好个漂亮精致的新娘子。&rdo;
陶母看到了盛妆的女儿,也喜得和什么似的,面上明明带着笑,偏偏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滴答答地直往下淌。
外头锣鼓喧天,礼乐班子在府外使劲地奏乐。
喜娘笑道:&ldo;外头可是吹了三次迎亲曲了,还请新娘子出阁吧,可别误了吉时。&rdo;
陶母顿时抱着女儿大哭了起来。
陶思妤本来不想哭的,可见娘亲哭得伤心,眼泪也忍不住一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梳头娘子担心她哭花了妆,连忙劝解了几句,陶母这才渐渐收住了眼泪。
喜娘扶着陶思妤去了外头的花厅,陶父已经在花厅里坐着了。见了盛妆打扮的女儿,陶父也有些眼眶微红,&ldo;女儿啊,为父总算看着你长大成人,今天就要出嫁啦。&rdo;
&ldo;嫁去了夫家啊,要谦逊温顺,侍奉公婆与丈夫。&rdo;陶父讲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又小小声说道:&ldo;要是谢府小子敢欺负你,你只管跑回家来告诉爹爹,爹爹去拆了谢府的房子。&rdo;
陶思妤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却眼眶泛红,&ldo;爹爹放心,他不会负我的。&rdo;说着,她在爹娘跟前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
外头的礼乐班子越发卖力地吹奏起催嫁曲,陶父、陶母微叹了一口气,陶父将红盖头仔细盖在了陶思妤的凤冠上,遮去了她的容貌;而陶母则将一个绑了红丝带的苹果塞进了她的手里。
&ldo;快去吧,莫要误了吉时。以后也常回来看看我们……&rdo;陶母哭着说了一句。
陶思妤紧紧地攥着手里的苹果,哽咽着应了一声。
喜娘扶着她朝外走去。
头上顶着红盖头,让她什么也看不见,陶思妤不喜欢这样,但喜娘善意地告诫她,这红盖头可不能随便揭开。
才刚走到大门口,透过红盖头的间隙,陶思妤看到穿着黑底绣金线官靴的人急急奔到了她的身边,将一样东西塞在了她的手里,那是用一截大红绸缎。
谢宸睿来了。陶思妤笑了起来。这样的大红绸缎,应该是他拿一头,她拿一头,中间绑了朵大红花吧?说来也怪,其实她是不喜欢头上顶着一方红盖头的,因为这会让她感觉到,她无法掌控自己的路。可是当谢宸睿将那红绸子递过来的时候,她心里的那点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她相信,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会把她照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