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柜台后有两个穿制服的店员正在结算。
我莫名其妙,“谁?”
“看仔细一点,一老一少,看老的那个。”
我比较留神,那中年女子分明是店长,她向失望顾客解释,某款式手袋需要轮侯。
丽蓉嗤一声,“放屁,买手袋如轮米?我才不要。”
我按住她的手,给我依稀认出来了。
这难道是——长面孔,棕黄皮肤,高挑身段,中年了,可是打扮得十分得体,头发挽脑后,结一个小小黑色蝴蝶,身上制服笔挺。
“认出没有?”丽蓉追问。
我踌躇,这样熟悉,这是什么人?
丽蓉揭晓:“这是曹姥姥,曹安老太,曾经一度是你与我的上司,把我俩炮制得哭笑不得,她嫁到国外,不知怎地,又回来了,现在此卖手袋。”
我发默,稍候说:“做售货员也是正当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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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希望在五十大寿还站在店面伺候人客吧。”
“生活要紧。”我喃喃说。
这时店员过来问我们看中什么,丽蓉一指,“每个颜色一双,七号。”
我轻轻说:“看够了,走吧。”
丽蓉问:“你不上前与她招呼?”
我摇头,“走吧。”
她点点头,“我明白了,这叫不值一哂,你根本不放心上,你早已忘记。”
我没有忘记,我只是不愿意记得,一切皆因曹安给我的一张照片而起,饮水思源。
我垂头拉着丽蓉从侧门离去。
丽蓉说:“老太是前车之鉴,弄得不好,我同你就是这个光景,所以,朱咪,莫应了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思回头这两句话,曹姥姥往日y威何等凌厉,你我均领教过,她今日折坠,我与你却不敢报复,均因唇亡齿寒,毛骨悚然。”
我静一静才说:“你太悲观了,那份职业收入不错。”
“可是你想想她从前。”
“从前也不过是一个小主管,是她不知收敛。”
“可幸我们比她有智慧。”
“女性已经挣扎了这么长日子,我们若不比母亲阿姨大姐辈聪明一点,简直不用活了。”
这时路上有人叫我:“朱小姐。”
是汪翊,我惊喜的转过头,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叫他的朋友,她也姓朱。
我低下头,怎么搞的,一直挂住汪翊。
一边丽蓉说下去:“朱咪,我要去新加坡一趟。”
我握住她的手,“别嫁太远。”
“谁去嫁人,我会转赴马来西亚看木材。”
我祝她大展鸿图,“也别把钱看太重。”
她苦笑,“今天不谈这个,今天我已被吓怕。”
我们分手之后,我忽然回到母亲的家去探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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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我开门,“你来了。”相当冷淡,“有事吗?”
我没事,只见她一个人在厨房学做寿司,技巧显然不够成熟,寿司像一堆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