紊亭勉强地笑笑,「说来我听。」
「苏医生说:断肢可以再续。」
董亭一时不明白,「可是我的左手早已烧毁,不能保存。」
「素亭,你看,」冯灼规取出剪报,「法国利昂医院一组国际医生成功续肢:经过一项历时十三小时手术,某纽西兰商人成功获得他人捐赠的手臂,运动自如,同截肢前毫无不同。」
素亭呆住。
她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一段新闻,医学昌明超新,已达不可思议地步。
「苏医生问你可愿一试。」
「什么?」
「素亭,该组医生愿意再作一次实验。」
素亭觉得匪夷所思,「那我岂非成为科学怪人》.」
「同移植眼角膜或心脏没有分别。」
素亭忽然笑,「移植别人的手?」
「是。」
「谁的手?」
「愿意在死后捐赠器官的人。」
素亭骇笑,「不不不,我已接受事实,不作他想。」
灼规沉默,轻轻把手放在妻子肩上,「素亭,我想你快乐。」
素亭缓缓答:「我并非不快活。」
「可是,连你的学生都说,周教授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活泼开朗。」
「年纪大了,总不能蹦蹦跳跳老十三点。」
「素亭,我知你耿耿於怀。」
「终於嫌我了。」素亭微笑调侃丈夫。
「你知道我永远爱你。」
素亭感动,与丈夫拥抱。
「为你,我会去看苏医生。」
「不,」冯灼规说:「为你自己,因为我爱你直至海枯石烂,可是,我想你一如从前那样爱自己。」
第二天,素亭去看苏医生。
医务所的空气总是比别处冷冽。
苏医生说:「你来了。」
「是。」素亭的声音非常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