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室有滑雪及潜水器具,脚踏车在露台上,你随便用。」
有祥不多话,一下子挂了线,使有均舒服。
他到附近意大利小饭店饱餐一顿,回来淋浴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耳畔彷佛传来母亲哭泣声,真似噩梦,明明是她,只得有均与她同住,知道她为婚变伤心欲绝,可是一到白天,母亲又比好浓妆,穿金戴银地出外交际,真可怕。
他醒来,披上外套,到英吉利湾的海滩去散步。
天阴,微两,有雾,沙滩上别有情调。
一条浮木上有飘逸的影子,看仔细了,是个华裔女子,穿白衬衫卡其裤,头发挽在脑後,正在沉思。
有均想与她招呼,又不敢,在不远处坐下。
另一旁有个不住问问题的小男孩,一直缠住他爸问:[蟹为甚麽打洞?」[躲起来」,「躲谁?」「敌人」,「谁是敌人」,一也许是人类」,「人类为甚麽要伤害别的生物」……
有均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不觉微笑。
冰淇淋车子驶近,有均买了三色蛋筒请那小男孩。
忽然听得有人说:「请我吗?」
一抬头,正是那女子,没想到她容貌如此秀丽,有均一怔,连忙送她一客覆盆子。
他搭讪说:「天雨都这么多人。」
「今晚放烟花,市民都来霸个好位置。」
有均意外,甚麽日子?」
[国庆日,噫,你是游客?」
有均落寞地点点头,不知怎地,同陌生人倾诉起来:「我被学校开除,到这里来面壁静思。」
那年纪明显恍他大的女郎并不觉得是大新闻,淡淡说:「甚麽时候都可以读书。」
有均的耳朵受用。
这些日子来他听到的只有各式各样的责骂,很少这样体贴的话。
雨忽然下得急了。
女郎没有外套,有均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她头上,两人过了马路,回到公寓楼下。
「你也住这里?」
有均笑答,二楼,你呢?」
「八楼,原来是邻居。」
有均鼓起勇气,「可以问你的名字吗?」
女郎非常大方,我叫周晚晴。」
多么好听的名字。
做人,早睛是有少年运,晚晴则代表晚年过得好,更加重要。
周小姐有一股特殊慵倦亲切之态,郑有均不小了,廿一岁已属成年,为这名秀丽的异性吸引。
「来,请到八楼来喝下午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