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忘揶揄亲女,日朗却已不再生气。
她除了日朗已无他人,唯有拿她出气。
母女二人在门外擦身而过,各自返家。
焦日朗的家合规格得多,雪白的家具墙壁,一件多余杂物也无,整整有条,只住她一个人。
白色毛巾,白色香皂,都放在适当的位置。
这是焦日朗的堡垒,她需要这个安乐窝,每日辛劳的工作结束后,返回家中,缩成一团,逃避现实,不必开口说话,爱哭就痛哭一场,爱喝就喝个烂醉。
即使母亲是慈母,日朗也情愿独居。
日朗不想同任何人解释她的得失、苦乐、希望、前途。不,焦日朗始终还没有碰到那个人。
母亲没有救她,她也救不了母亲。
关系这样密切,也不管用。
日朗深深悲哀。
她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出门上班,看到邻居搬家。
心一动,日朗问:“房子卖出去没有?”
“我也是租的。”
日朗探头一看,装修新簇簇,没住多久,又搬走,真浪费。
“好端端为什么搬?”
那男生叹口气,“本来打算结婚。”
够了,一句话已经足够。
“租约满了没有?”
“当然没有。”
“请把房东电话号码给我。”
小单位,方向好,可是租金也不便宜。
整个上午,日朗都在想这件事。
然后秘书进来说:“它终于传过来了。”
日朗抬起头,“什么它?”
“那封信,一开头说‘晚霞,别来无恙乎’的信。”
“给我看。”
它终于克服了接收上的困难到了地球这一个角落。
“……我要托你去看一个人,他叫王首文,他的办公室在亚都大厦三十六楼环宇公司,他的住宅在落阳路一号,我念念不忘他。”
看到这里,日朗抬起头莞尔,可是,晨曦,她在心里头问:“他可有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