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了。”张医生的声音低得不能载低,“大文,你适应得很好”
打文忽然鼓起勇气,“不,张医生,你不要再纵容我,我完全不能接受事实,我痛恨这个世界,我憎恨每一个人,我完全离群,我逃避到一个邮递室去,打算把地下库当作我的归宿”
大文忽然流泪,他用双手掩面。
张医生说,“这也好,你终于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渐渐道理会越来越明”
“最惨是我由衷喜欢安全的邮递室。”
张医生说“无论你选何处医治你心灵创伤,那里都是好地方”
大文抹干眼泪。
“今晚我们吃自主餐”
张医生身上散发着轻微药水肥皂的味道,大文一闻到便觉亲切。
晚餐十分丰富,由管家亲自炮制;芝士拷龙虾,烧牛肉,鸡翅膀,还有许多蔬菜,不知谁够刁钻,带来一罐白露歌鱼子酱,用来送白粥,大文尝过,其味无穷。
民意食为天,不分国界族裔,各人说出心得。
有人说吃饱就好,“为生而吃”,有人挑嘴,“为吃而生”,有人喜欢糖浆圈饼,有人喜欢冰糖葫芦,一个女生说“凡是家母作对,都是美食”,大家拍手,已经没有母亲的人痛苦。
就这样时钟敲过午夜十二点,新的一年来临,大文身边一个女生拥吻他的脸颊,“新年快乐”,大文又感到舒服的麻痒,他贪婪地指指另一边脸,“这里”,那女孩又慷慨地吻他左颊。
大文喝多了啤酒,怕有人霸占他的长沙发,匆匆进书房躺下,把大衣遮罩头身,悠然如梦。
他梦见大武笑着殷殷垂询“邮递室好吗”,
大文哽咽,“大哥,大哥”,
“什么工作都要用心作”
“是,大哥”,他想拉住他,但是大武开启书房门走出去。
客厅传来声乐,竟是四十年代最流行的跳舞曲子,“满场飞”。他们显然在跳舞,兴起时大家凄凄嗨地一声,笑作一团。
做人,再幸运,也还是辛苦的,幸亏这班医科生懂得苦中作乐。天亮时,大文醒转看到书房地下躺满了人,他轻轻起身,有人还带来睡袋,有人换上胸前印着蝙蝠侠的睡衣,都滚在一堆,香甜的睡。
大文走到客厅,地下也躺满了人,管家笑着招手,“请到厨房来吃豆浆油条。”
大文小心跨过躺着的学士,走进厨房。
管家打开了窗,新鲜空气叫他精神一振。
管家笑说“新年好”
“谢谢你,祝你新年健康快乐,心想事成”
管家接上去“还有,众人皆醉你独醒”她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学生
大家都笑起来
吃完早餐,大文离开张医生的家,下一次来,要待农历新年假期了。
他还没走出大门,已经听到传呼机响声此起彼落,医院来唤人了。
大文乘地下铁回到家中,梳洗完毕,喝咖啡,读报享受假日。
正在舒坦,电话找他
“陈大文,我是中申人事部崔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