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同一名护士守在乃娟床边。
她见乃娟苏醒,便说:“吴小姐,原来你是婚姻辅导员。”
乃娟笑笑。
“吴小姐,请指点迷津。”
“有心事趁夜深谈几句,抒发一下情绪也是好事。”
“我与丈夫一个日班,一个夜更,很少见面,甚少对话,怕迟早出问题。”
“有子女吗?”
“有一个七岁女儿,几乎完全由保母照顾。”
“你仍爱他们父女?”
“是。”声音相当肯定,有得救。
“那么,必需作出牺牲。”
“放弃我的职业?女子总是吃亏那个。”
“调到日更,如有困难,转作私人看护,经济允可,索性休息一段日子也可。”
她沉吟。
乃娟闭上双目。
“吴小姐,多谢你忠告。”
“这是我最后一次做辅导。”
“为甚幺,可是因为这次受伤?”
“我也打算转工,你想想,我又未婚,也欠缺智能经验,不过读过几年心理学,竟振振有辞,担任起辅导员角色来。”
“吴小姐太谦逊了。”
“这几年来,虽然我尽力而为,但是,言多必失,我的意见,不一定适合别人,必然有出错的地方,别的同事给的意见,时时模棱两可,我却说得明刀明枪,更加不对。”
看护微笑,“吴小姐性情慡朗。”
乃娟说:“我打算辞职。”
“那吴小姐准备结婚?”
“可惜结婚不是职业。”
“呵对。”看护笑了。
“我一直想尝试写作,也许,辞职后写一本书。”
这时,一具仪器忽然发出警告声响。
看护过去检查,立刻叫医生。
乃娟问:“甚幺事?”
看护握紧她的手,“有发烧迹象,不怕,医生立刻到。”
乃娟实时知道情况严重,看样子她尚未渡过难关。
天微亮时,李至中也赶到了。
乃娟反而要安慰他:“不怕,这次还没见到外婆,但凡危急,外婆一定出现,彷佛预备来接我。”
李至中啼笑皆非,伏在床沿,一言不发。
到真正可以出院的时候,碧好自英国回来接她。
她把身上一件凯丝咪大衣脱下替乃娟披上。
乃娟纳罕,“天气这样凉了?”
大家都不出声,已经十月中了。
乃娟问:“碧好,你与马某和好如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