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盒瑞士巧克力。”
她打开来,里边的糖已经吃光,可是每一张印着风景花卉的包装纸却整整齐齐地收在盒内,骤眼看,仿佛是盒完整的糖果。
“这是我用第一次替人补习所得的薪酬买来送给她的。”
邓志能动容。
“十多年了,没想到妈妈一直留着盒子。”
“看看鞋盒里是什么。”
盒内有一双小小童鞋,“这是我第一双鞋子。”
“为什么鞋身上都是铅笔痕?”
“那是我第一幅作品。”
“呵,不得了,笔触似克定斯基,为什么不朝这方面发展,可别抹煞了天才。”
韶韶白他一眼。
还有小小几只锦囊,里边有若干项链戒指等饰物。
“看到没有,就这么多了。”
“堪称家产微薄,罢,谁叫我爱你呢,不计较了。”
韶韶拾起盒子底一只信封,有点紧张,会不会是母亲的遗言呢?
她轻轻拆开,那是两张照片。
甫士卡大小,原是黑白,可是经过人工上色,十分精致,简直像艺术品。
韶韶从来没见过这两张照片,连忙递给邓志能。
“这是家母。”
邓志能不由得喊出来,“好一个漂亮女子!”
真的,短鬈发一圈圈贴在额前,耳环是两朵花,穿件旗袍,身边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
“这是谁?”小邓问。
韶韶黯然说:“可能是家父。”
“快看另外一张。”
“这里。”
另外一张是四人合照,除出姚女士与那位男士以外,还有一对年轻男女,四人齐齐看着镜头,露出雪白牙齿。
“是同一家照相馆,叫上海万象。”
“看,”韶韶说,“看她年轻时多美。”
“你可不大像伯母。”
韶韶不去理他,“照片是同一天拍的,看,印着年份,一九五零年。”
“那时上海解放没有?”
“好像就快了。”
韶韶感慨的却是另外一回事,“看,大嘴,人一下子就老了。”
“你什么时候赐我一个如此不堪的绰号?”
“去,我们马上去买两只银架子把照片镶起来。”
小邓却说:“其余那两位长辈是什么人?”
“他们的同学、朋友、亲戚。”
“他们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