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宋家的女主人叫风信子。”
“你猜她长得怎么样?”瑞芳禁不住问。
“一定是美女才配得上末家明。”我笑。
瑞芳自小被认为是个美女,至今虽将届中年,可是风姿不减当年,韵味犹增。身材又维持得好,但凡女人、照着镜子,都失去自知之明,都以为本身就是天字第一号可爱人物,所以瑞芳有点不服气。
我安慰她:“我们总是会见到她的。”
瑞芳说:“或许她真的美若天仙也说不定。”
“什么叫作美若天仙?天仙是什么样子?”我笑问,“你就是我的天仙。”
“少废话!”瑞芳说,“我去打电话给盼妮。”
“叫她别在家开疯狂性派对。”
“天下有你这种父亲。”她说。
我回到医院候诊室,宋二在等我。
“快出来了。”他微笑。
我愧笑,“我觉得对着你们,忽然一点主意都没有,像黄毛小儿的,就会依赖。”
“季兄快别这么说。”
就在这个时候,宋家明抱着盼眯出来,盼眯换上小小的白袍,欢愉地叫我,“爸爸,爸爸。”
“眯眯。”我接过她。
宋家明着医生袍子,身上微微散出消毒药水味道,益发不像一个活在尘世中的人。
他坐下来。
“我替盼眯检查过,脑部确生有一个良性瘤,阻止智力发展,同时影响她将来的视力。这可是大手术,往苏黎世我的医院去比较妥善。”
“要不要等一段时期才做?”瑞芳问。
宋家明考虑片刻:“不用。”
“好。”我说。
“你放心,季先生,我一定尽力而为。”他欠欠身子,“老二,这事交给你。”
宋二连忙说:“知道。”
宋家明说:“我失陪,医院催我回苏黎世。”
宋二说:“少爷,你请便,季兄有我招呼。”
我也说:“宋医生你忙你的。”
他这才离开。
宋二笑着跟我说:“难得季兄对我们如此信任。这么大的事都放心交予我们。”
我沉吟一会儿,“也不是。我平时也是个非常多疑的人,不然在纽约混不了十五年。也许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也许是我尊崇你们,不知道为什么。”
宋二说:“我们也有同感,不然不会这么关心盼眯。他乡遇故知,季兄,不亦乐乎。”
我们两个人紧紧地握住手。
宋二说:“季兄,你与嫂夫人有空,不妨在牧场逗留一两日,吸点新鲜空气。”
“我们省得。”
“盼眯的事.我一安排好马上通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