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佣人盛了蛋糕上来。
“谁买的?”洪太太诧异。
佣人答:“客人。”
“呵,”洪太太笑,“这回叫她蚀本了,”随即同娘家亲戚道:“不能略松,不然他们会顺着杆子上来,一定要无时不刻地冷落他们,叫他们不贪肆。”
牌搭子天天在此开饭,输了还拿车钱走,赢了则袋袋平安,自然唯唯诺诺,管它公理何在。
洪杏芝没听到也知道大嫂在说些什么。
多年的亲戚了,大嫂对夫家上下人等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尽管人称她洪太太,尽管孩子们都姓洪,可是她管她自成一国。
洪杏芝看了看侄女的功课,聊几句,便到麻将房向大嫂告辞。
洪太太眼皮都不抬,“有空再来。”
洪杏芝走了以后,牌搭子问:“她有事吗?”
“管她呢。”
洪杏芝的未婚夫翁敬和在门口等她。
见了杏芝,迎上来,“你说了没有?”
杏芝摇摇头。
翁敬和搔搔头,“不是已经决定同她说吗?”
“没有用,她自信心太强,盘踞那个家,像山寨王似,她以为我上门去问她借钱。”
“对你很冷淡?”
“不重要,告诉她也没用,她会以为我故意打击她。”
翁敬和说:“那就算了,你已尽力。”
“是,她若把我拉到一旁,问我有什么事找她,我一定和盘托出,可是她眼与手没离开过牌。”
“没关系,”翁敬和挺幽默,“吉人天相。”
“其实,何劳我多嘴,她那三个牌搭子全知道那事。”
“那为什么不说?”
“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知君之禄,忠君之事呀。”
“那里还有这种忠臣!”
“他们可是她娘家的人。”
“大嫂的气焰神功不大认人。”
“来,让我们去看电影。”
洪杏芝并非上门去借赊,洪杏芝想去警告洪太太,她丈夫洪保之在外头已与一欢场女子同居。
倘若洪太太离开过牌桌,她一定也会听到这个消息。
但是她没有。
她即使离开洪宅外出,也不过是到朋友家应战。
洪杏芝说:“不去理她了,这是她那些太太们的典型下场,都会中每天上千成万的类似个案正在发生中。”
翁敬和不出声。
他有他的烦恼,那里有时间去管别人。
杏芝与他在一起足有三年,他一直想搬出来住,却没有能力,薪水虽然不错,但父母一直向他要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