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子说声明白,忽然之间她疲倦到极点,倒在沙发上,呵欠连连,沉沉睡去。
不到一刻,她蓦然发觉自己有伴,不由惊问:“是谁,谁在我屋里?”眼前渐渐光亮,礼子看到一个容貌娟秀的陌生少妇坐在她面前,用右手掩着一边面孔。
礼子不禁问:“你怎么了,你不舒服?”
她的右脸显然受伤,有血液自指fèng流出。
她轻轻说:“照顾我的女儿。”
礼子问:“你是谁?”
她拉开少妇的手,看到她右额上一个乌溜溜弹孔,因为近距离中枪,附近皮肤有黑色火药炙伤痕迹。
但是,出乎意料,礼子并没有特别惊恐,她问少妇:“我怎样才可以帮你?”
少妇刚想说话,忽然有人推开房门进来,那是一个小小圆面孔女孩,只得两三岁模样,一声不响,爬到少妇膝上,伏在那里动也不动啜吃手指。
礼子问:“这是你的女儿吗?”
少妇点点头,“请你照顾她。”
礼子趋向前,问幼儿:“会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
幼儿把脸伏在母亲怀中,一言不发,也不抬头。
少妇轻轻叹气。
这时轰隆一声,礼子惊醒,原来邻座一早开始装修工程,不停的凿墙锯木刺耳声传来。
礼子梳洗,回到报馆撰稿。
她把凶手与受害人的照片取出重看,不,不是她梦中那个少妇。
宝珍过来说:“这么早,可见你也没睡好。”
“听说双方父母都愿意抚养孙儿。”
“是,双方都订在今日下午招待记者,肯定各执一词。”
“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话要对陌生人诉说?”
“我也不知道,”宝珍说:“可是你的家暴专题忽然炙手可烫(热?)成为光明日报最触目文字,网上读者纷纷发表意见,一日点击达万多次。”
礼子不知道是悲是喜。
“娱乐版同事原先以为销路靠他们打拼,这几日对我们改观。”
老陈吩咐:“今日下午,你,礼子与宝珍,走两档。”
宝珍应一声,问礼子:“你家里可和睦?”
礼子微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们家忙糊口,不知大有别的。”
礼子说:“你也长大了。”
“而且兄弟姐妹十分友爱,从不吵嘴。”
有电话找宝珍,她去了一下,回来时脸上充满意外神色,她说:“记者会取消了。”
同事昆荣说:“礼子,当事人周太太指明要见你。”
礼子错愕,“我,为什么?”
老陈走出来,“因为你了解家庭暴力事件,我转运了,通常是我手下记者为着追新闻满街跑,现在新闻找上门,来人呀,太一箱香槟来庆祝。”
宝珍悻悻,“礼子,你若不与我一起,我们从此陌路。”
昆荣说:“宝珍,下次吧,下次加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