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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话说到这份上王总还能说什么,只得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他胸脯一挺,慡慡快快,“来来来,你要来,惠子也要来。惠子,像你这样的人才,我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哪有不要的道理,要!”

至此,萨根这场酒会真正是圆满了,超级圆满,因为还邂逅了两位陈家鹄的挚友。搂糙打到兔子,出门瞧见彩虹。一切都比他期待中的好,他没有理由怀疑,他自由自在的日子即将结束了。

扬扬得意的萨根绝对没有想到,在他挖空心思巧作安排的时候,他在重庆饭店举办生日宴会的所有细节,都被一个人监视到了。此人便是自惠子第一次光顾重庆饭店后,应陆所长之命,一直死守在陈家对面负责监视惠子的小周。当时陆所长其实也派老孙去三号院调查过萨根,可那边递过来的报告表明,萨根是个“仇日一族”。

三号院认为萨根仇日,是基于如下事实:一九二一年至一九二二年,日本和美国政府曾就军舰总吨位数经历过长达一年多的艰苦谈判,日方反复强调,公开申明,双方之比例不得低于七比十,即日方为七,美方为十。但事实上日方的底牌是六比十。

就是说,实在不行日方可以接受六比十之比例。美方得知这个情报后,在谈判中坚不退让,死死咬住六比十的比例,最后谈判结果就是如此。事后日方获悉,给美国政府提供日方底牌的人是一个在美国侨居多年的日本女人,她就是萨根的母亲。为此日方公开声明,终生不准萨根母亲回国。

这是萨根人生的一个十字路口,当时他正在美国驻日使馆供职,机要员,高薪,体面,太太年轻漂亮,有儿有女,生活充满阳光。但为捍卫母亲的尊严和名誉,抗议日本政府,年轻气盛的儿子愤然辞去公职,离开日本。萨根的人生由此发生裂变,回国后找工作并不顺利,加之感情又出了轨,妻离子散,一度穷困潦倒,成了上帝的弃儿。就是那几年,他抛弃了上帝,酗酒,乱情,行窃,过上了放浪形骸、糜烂无耻的低级生活。最后是他的一个老同事拯救了他,把他带去意大利使馆当了一名司机,总算又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但事业已经良机错失,难有光明的前途,混日子而已。

萨根抛弃上帝,知情者或许不多,但他抛弃日本的“壮举”轰动一时,三号院要探悉它如探囊取物。正因如此,三号院判他为“仇日一族”,认定他为鬼子做事的可能性不大,陆所长也就放松了警惕。

可现在他把惠子弄去重庆饭店工作这件事透露出来的信息太暧昧,太令人不安。陆所长的眉头紧锁不展,他闻到了一股疑窦重重的气息,那是从他内部的幽暗处发出来的。多年的反特经验告诉他,要相信现在,不要相信过去;要相信事实,不要相信说法。现在的事实是他把惠子弄去了一个间谍活动频繁的集散地,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萨根像一盘蛇一样盘在了陆所长心里。

晚上,陆所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反复研看老孙给他收集来的有关萨根的信息和资料,他又发现一个令他不安的事实,就是:十六年前,萨根在日本使馆工作期间已经是三等秘书,如今依然是三等秘书。十六年不变,原地踏步,甚至是退步了,因为中国处在纷争和战乱中,人都爱往高处走,现在这儿是“低处”,贫穷,混乱,罪恶,危险……是人们都要逃避之地,他为什么而来?没有高升,没有厚禄,一定是避之不及。这么想着,陆所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油腔滑调、吊儿郎当的形象——而且这个人是一个卖国贼的儿子。

想到这里,他踱步去了老孙的办公室,无来无由地对老孙说:“也许我们是被他的家仇私恨欺骗了。”

“你是说谁?”老孙一头雾水。

“萨根。”陆所长有太多的思绪想对老孙表达,“你认为,他母亲当初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祖国?”他自问自答,“我想不外乎几种原因,其中一种就是为了利益,为了钱。如果我们假设萨根母亲就是为了钱出卖祖国,然后我们再做出进一步假设,有其母必有其子。就是说,萨根继承了母亲唯利是图、无忠无孝的劣根性,那么你会有什么新的看法?”

别回答,听着就行了。他不是跟你来谈话、探讨,他是要表达。

陆所长继续说:“一个为了钱可以出卖祖国的人,同样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的母亲、家庭。”水落石出,可以下结论了。陆所长忧心忡忡地说:“我们可能是被他的身份和家庭背景迷惑了,有些人天生是没有尊严和信仰的,他们像牲口一样,胃口决定一切,有奶就是娘。”

“嗯。”老孙沉吟道,“这怪我,麻痹了。”

“要怪的是我。”所长叹息道,“我们该早盯他。”

“现在盯他也不迟。”老孙说。

“小心一点,”所长交代他,“别给我捅马蜂窝。”

窗外,一阵风从树下升起。桃树下埋着少女,梨树下住着寡妇,香樟树上挂着死人的衣衫。一九三八年的中国,每一棵树都是向天国报丧送信的道士,每一片夜色都是人鬼同行的穷途末路。

这个夜晚,老孙窗外的那棵无皮桉树依稀瞅见了萨根的穷途末路。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萨根的羊皮被陆所长幽暗灵异的思维盯上之际,汪女郎却出手更猛,她将直接揭下萨根的羊皮。女人,祸水,以偏概全,夸张了,失实了。事实上,只有像汪女郎这种女人,才是祸水。

汪女郎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人,住在朝天门码头旁边的一条破败不堪的老巷子里。破烂的街道,破烂的土墙毡房,垃圾到处乱扔,潲水遍地流淌,大狗小狗旁若无人地追撵着,在路中间,在人面前,肆无忌惮地干架、交配、偷食。这是重庆典型的肮脏邋遢的贫民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汪女郎生于斯,长于斯,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这条街道的世俗味,充满了这座城市的烟火特色:嗜辣如命,耿直粗放,坐不择相,行不择路,语不择言,风风火火,泼泼辣辣,正如挂在家家户户房檐下的红辣椒。

但汪女郎也有一好,一大好,天生丽质,并且完美地继承了重庆女人特有的风采:辱丰臀翘。天下人都知道,巴山蜀水养女人身,白皙细嫩、温柔妩媚是蜀女的一大特色,而辱丰臀翘,性烈如火,则是巴妹子独有的魅力。成都女人白皙细嫩的姿色是天赋的,因为成都平原阴雨天多,就像埋在地下的韭菜叶子,其白其嫩,是捂出来的。而重庆女子的辱丰臀翘的风采和魅力,则是后天练就的,她们出门就翘着屁股爬坡上坎,经年累月,日以继夜,辱就丰了,臀就翘了。

只是,汪女郎的丰不是一般的丰,翘也是非凡的翘,她随便往哪儿一站,一立,蛮腰,丰辱,翘臀,体态丰满,曲线优美,其形其状令女人妒忌,令男人鬼迷心窍。萨根什么人嘛,足迹遍布全球,什么女人没鉴赏过?白的,黑的,黄的,金黄的,都见识过,交往过。这是他抛弃上帝后唯一骄人的战绩,独特的风采!像汪女郎这种职业女郎,萨根一般只留一夜情,不做回头生意。独独汪女郎破例了,情有独钟,久经考验,足见汪女郎之魅惑力非凡。了不得啊!神奇的东方人啊!每次,萨根与她约会,都禁不住要抚摸她丰满坚实的rx房,翘圆弹性的屁股,有时对美的欣赏,反而使他的身体失去了欲望和冲动。美到值得欣赏的身体,往往是叫人无欲而刚的。对此,国人专有一词:坐怀不乱。

这天上午便是如此,萨根来找汪女郎,实在不是奔着她的身体来的。他要接她去赴任:去邮局帮他办一件事,一件正经的大事。该有的铺垫都已经完成,现在该让汪女郎去拉线,钓黑室这条大鱼了。

萨根将车停在巷口,按了几声长长的喇叭。不久,汪女郎从一间破旧的瓦屋里款款走出来。她边走边跟街坊邻居热情地打招呼,上车的时候还特意将车门撞出砰的响声,上了车还摇下车窗跟外面人招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在向街坊邻居显摆。萨根对她的磨蹭不满意,叽叽咕咕地抱怨着,令她一下着火,操着重庆话说:“啷个嘛?你把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一样,想吃人嗦?老娘晚上陪你睡觉,白天还要给你办事,你不耐烦,老娘还不耐烦呢。”说着就要拉开车门下车去。

萨根赶忙换上笑脸,伸过手去搂住她的膀子,涎着脸说:“好了,我的东方美人儿,别生气,事办完后我会给你好处的。”汪女郎这才破颜一笑,假意地拧了拧他的耳朵说:“这还差不多,有点像我们重庆的耙耳朵男人了。”说着哈哈大笑,仰靠在车椅上,把脚跷到挡风玻璃后面,点上一支香烟,兀自抽了起来。

鲥鱼多刺,海棠无香,像这种破街陋巷里出来的职业女郎,你别指望她柔软如银,温婉如玉。她们总是笑声放浪,举止不雅,爱爆粗口,就像天使爱微笑一样。

车子开到重庆饭店门口停下,萨根带她上楼,去咖啡馆,面授机宜。其实该说的昨天下午都已经说过,就在对面的酒吧。今天是汪女郎出动的日子,萨根担心她粗心大意,把事办砸,行前再三叮嘱,要怎么做,怎么说,怎么问,怎么答,注意什么,预防什么,什么什么,反反复复,交代个没完。汪女郎不觉又有些上火,高挑着她那双柳叶眉,不屑地说:“你以为我有你那么老吗先生,我都知道了,记住了,别再婆婆妈妈了,烦人!”

萨根不厌其烦,“尽量别让她知道,陈家小妹。”

汪女郎突然觉得很厌恶,她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萨根为什么要让她去打探这个地址,恶狠狠地说:“知道又怎么了,难道你除了想搞她嫂子还想搞她?”她认为萨根是看上了惠子,所以想去见陈家燕的哥哥,去跟他谈条件,或者什么的。“你说,你是不是就是这副鬼心肠?”

萨根笑而不答,不置可否,或者说是默认了,至少在汪女郎看来是这样。这多少影响了她的情绪,致使她后来行事较为糙率、轻慢,演砸了萨根精心谱写的剧本,并令他最终在陆所长们面前原形毕露。

在萨根小心周密的计划中,汪女郎应该在这天下午请陈家燕在邮局附近的茶馆里品茗一杯,小叙一通,进一步加深感情,热络关系。从茶馆出来,往右走五十米即是邮局,汪女郎应该借故让陈家燕顺便陪她去邮局一趟,寄一封信,或者打一个电话,或者拍一份电报,或者见一个所谓的熟人。

总之,汪女郎要把陈家燕骗进邮局,配合她完成萨根交给她的任务:打听到黑室地址。咫尺之远,举步之劳,家燕必定不会拒绝的。那么好了,有家燕在身边,汪女郎完全可以冒称是陪家燕来问地址的。当然,当中有一些不确定,有一些技巧,有一些可能突发的变故。诸如此类,萨根都预先考虑到了,并且找到了万无一失的应对的方法和策略,行前已再三传授给汪女郎,让她务必照章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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