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他妈……&rdo;宋益骂出了声,随后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拿出给自己点着,深吸了口看我,&ldo;老头快不行了。&rdo;
我实在忍不住讥道:&ldo;关我屁事,早死早超生。&rdo;
宋益敛下眉眼又抽了口烟,声音中像是带着叹息:&ldo;我当时真的有点希望他是唐朝。&rdo;
我想让宋益赶紧闭嘴吧明明是自己傻逼还弄得一副情有可原的样子,实在让我想笑,但是宋益抬眼看我阻止了我的嘲笑,他叹息说,&ldo;你让自己太累了,唐项。&rdo;
我啧了声。
宋益说:&ldo;我爸快死了,你原谅他原谅我也原谅你自己吧。&rdo;
我有些反感这样的交流,好像我真的真的不管走了多远,不管长到多大的年龄都永远要被自己的过去所束缚一样,我讨厌任何人给我这样的感受。
&ldo;这个顾衫到底怎么回事?&rdo;我压下心里强烈的反感问他。
宋益说:&ldo;我问过,别人拿他妹妹威胁他,要他去接近你,至于为什么接近你以及干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rdo;
&ldo;哦?&rdo;我看顾衫刚刚那副模样可不太像是宋益说的这么无知。
听见宋益又道:&ldo;他无父无母也是挺可怜的。&rdo;
我没忍住笑了声:&ldo;行啊,圣父啊。&rdo;
宋益抬眼看我骂了声后又道:&ldo;他没地方去我让他在我家住了个把月的时间,今年我离开沛市之前他跟我说他老家的爷爷生病要回去,我给他点钱他就走了。&rdo;
我啧了声,对宋益这幅拯救苍生的情操十分不屑,抬手看表表示自己要去机场。
宋益动了动准备起身。
我的眼角见到本来略显空旷的酒店大堂突然好像有些热闹了起来,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有人从内间走了出去。
人群在大堂正中央交汇,宋益站起身低头看我:&ldo;走吧,送你去机场。&rdo;
我伸手整了整自己因为久坐而有些褶皱的衣摆,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穿戴整齐的样子,拿起自己的行李包转身见两队人在大厅中间相视着。
我一看站在两队最前的人没忍住想乐,伸手拍了拍宋益:&ldo;你刚刚说顾衫是个什么可怜巴巴的穷小子?&rdo;
顾衫站在从酒店出来的那群人最前面,以我的距离能看见他朝对面的人伸出手,甚至能看见他脸上挂着的笑容,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可实在不像个什么爷爷重病因为妹妹而被人威胁的穷酸小子。
宋益在我旁边愣了半晌,突然操出了声,我转头看他:&ldo;你他妈还是先把自己给关心好再去关心别人的吧。&rdo;
我说完抬步往酒店大门外走,在经过进门的那群人身边宋益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凑在我耳边犹豫地问道:&ldo;那个……&rdo;他指了指人群最前的那个人,&ldo;是唐冬冬?&rdo;
我侧头看了眼,周殊锦头发长了肩膀的位置,戴着眼镜一脸冷漠地看着他对面伸出手的顾衫,在我拎着箱子在在离他数米远距离经过的时候我见他似乎微微侧了侧头。
我收回视线跟宋益说:&ldo;是个鸡巴。&rdo;
谁说我周末不更,我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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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宋益在送我去机场的路上罕见的啰嗦了我两句,我还没不耐烦的骂出去,他自己怪没意思的啧了声,临到快下车的时候突然又语重心长十分莫名地说出一句:&ldo;如果可以走就走远些别回来了。&rdo;
我看了他一眼,还想笑这人得多不待见我,车靠边停下后宋益递给我一个包好的信封,我当即准备拆了:&ldo;什么玩意儿这年代还有人写信吗?&rdo;
宋益按住我拆信的手,越过我把车门给打开让我出去:&ldo;我就送你到这了,不看你登机了。&rdo;顿了会儿他又道,&ldo;上飞机再拆吧?&rdo;
&ldo;……&rdo;我看他,&ldo;写什么东西了需要弄得这么神秘吗?&rdo;
宋益把我推出车内:&ldo;我跟你多多少少算起来也认识二十几年了,几乎从来没有分开过。&rdo;
我跟宋益认识二十多年了,他替我挡过一刀,那刀疤现在还横在他后背处,也是他跟着我背井离乡,我俩最穷的时候在一间二十块就能住一晚的酒店窝着睡过一阵子。
床边有铁锈味甚至上任客人留下来的精液的味道,毯子湿漉漉的像是从来没干净过,我们在夜里互不说话捡别人丢弃在门外的烟头分着抽。
这并不是些什么值得被反复提起的记忆,我躬着身子从车内出来,从开着的车门看宋益坐在里面朝我笑道:&ldo;滚吧。&rdo;
我低头从自己口袋里掏了根烟,在嘴上点着深吸了口随后从敞着的车门递给了他,他接过含进嘴里吸了口,吐了口烟后探过身子准备关上车门。
我在那愈来愈小的车门缝里看他叼着根烟仍旧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即将关上的瞬间听见他说的最后一句话:&ldo;走吧,离这里远一点。&rdo;
好像还听见他说:&ldo;离你的过去远一点吧。&rdo;
我看着宋益的车从我面前开走了,我拎着自己的行李包在原地站了会儿,低头看了看他给我的信封,伸手撕开了这信封的封口,我还以为他写信要他妈跟我说些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信封撕开后我就见里面放着张银行卡,一个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