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依旧沉默不语,老爷子倒是兴致勃勃地问江梓苏:“是江家的丫头吧?我刚听你说你是靠运气赌对了十七场?”
江梓苏目光往钟长永身上瞥一眼,而后对着老爷子礼貌地问:“我是凭着运气赌对了十七场,正好还好奇,您难道也是凭的运气?”
“嘿,说来也是凭运气!”老爷子由衷感慨,“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这孙儿啊——”
老爷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让他往前走了半步,才继续说道:“他呀,从小就跟扫把星似的,喝口水都能呛到,倒霉到了极点!就这次,他全靠瞎猜,结果十七局全输了,老爷子我清楚他那霉运,赌和他完全相反的,才胜了十七场。”
江梓苏眉梢微挑:“这么说,我是靠着幸运,老爷子您是靠着孙儿的霉运了?”
话是问话,不过她心里是笃定的。
这少年的霉运,在别人看来或许不可理喻,她却能看出个一二来。
老爷子似有千言万语想和江梓苏说道,但碍于此时的场合,略一思索,“这样,反正最后一名要给第一名送玉,老爷子参赛的是块真玉,送给这位钟先生作奖励。我孙儿参赛用的以假乱真的假玉,拿不出手,不如丫头你跟我去吃个晚饭,老爷子给你选个上好的玉?”
吃个晚饭?
江梓苏本来和夏菱说去古玩市场玩一天,但没说不回去吃晚饭。
她又将视线往梅焕身上看了眼,发现梅焕正看着手机,似收到什么消息,神色有些微妙。
他注意到江梓苏的视线,将手机收了起来,目光往那沉闷少年身上看了眼,又朝着江梓苏笑道:“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吃晚饭了。”
老爷子看出江梓苏犹豫,取出名片递给她,真诚道:“丫头不用担心,这里这么些叔叔都认识我老萧,老萧我还不至于为一块玉坏了名声。”
江梓苏接过了名片,上面写的名字是萧越麟,是知名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
其实,她大概清楚老人家对她这么热络是为什么。
想来,那少年极罕见的霉运体质是苦了老人家的,而她现在展示出来的幸运体质大概对少年有什么好处。
只是,若她真是什么幸运体质,给少年驱驱霉运也没什么,关键她不是啊,这下怎么解释?
旁边钟长永悄悄拍了拍江梓苏后背,给她一个眼神示意,而后用尊敬地语气对着那老爷子道:“萧老是什么人,自然不会欠我家丫头一块玉。就是我刚和丫头说好的,赢了,我的那块玉也归她。”
钟长永这是暗示江梓苏,让她结识下这位老爷子。
江梓苏心里掂量着,这个国家最吃香的产业,无非就是房地产和互联网,这老爷子,想来应该是江浩森都得恭恭敬敬对待的角色。而她,要做起自己的事业,人脉是肯定不能少的。
想清楚了,她也就没推脱,但也没答应满:“我年纪小,家里管得严,晚上不能回得太晚。”
老爷子一看她有要答应的意思,当即慈眉善目地笑:“吃个饭,用不到太长时间,老爷子我保证,饭后亲自把你送回家。”
说着,他又一副定睛思考的样子,回过神时问:“你外婆,是不是苏镇有名的蒋女士?”
江梓苏点头,没想到外婆都有名到这程度了。
她这个小江总,在京都还有点小名气,但也仅限于些普通富商,算不得特别高级的豪门千金。
到翡翠山庄的时候,梅家没人认得她;参加这玉友会,如果不是有人介绍,怕也没人认得她。
“那感情好!我……”老爷子一拍手,似想到什么特开心的事,准备说什么,又碍于这场合,到底没说出口,大概是准备等之后约着江梓苏单独吃饭的时候说。
之后的流程就挺简单了,萧老爷子急着和江梓苏谈事,将参赛的真玉赠给江梓苏之后,连之前瞧上的玉石也没找人交易了,早早地就想领着江梓苏出去吃饭。
江梓苏本来也是出来见见世面结交朋友,除却梅焕这个特殊的人脉,她今天结识了李叔和疑似珠宝大盗的钟长永,以及这位即将深交的萧老爷子。
最大的收获,自然是对霍知寒而言有了利用价值,这就意味着霍知寒将成为她最强有力的人脉。
当然,要想保障这条人脉,她需要把庄律能随意使用她空间的这个后患给解决了。
苏镇最知名的酒楼似乎就属丽景轩,之前梅焕带江梓苏来这儿吃午餐,萧老爷子请吃晚餐,也是在这儿。
吃的地点倒还好,江梓苏本身贪图美食但并不挑食,她觉得奇怪的是,萧老爷子那孙子,从头到尾是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并且完全没有想要说话的意图,如果不是眼睛会动,江梓苏差点以为他是个傻子。
穿的也是件墨绿色厚外套,看着一点不像是房地产商的儿子,倒像个呆头呆脑的土老帽。
而萧老虽关心这孙子,但好像也完全习惯了他的沉闷,都已经坐到餐桌上了,才想起来介绍——
“瞧我这记性,旁边跟个孙子都给忘了。”萧老哈哈笑着拍了拍脑门,才又拍了拍那少年肩膀,“我孙子叫萧一鸣,从小就天资聪颖,可惜就是忒倒霉,也没什么朋友,性格孤僻得一天都不见得说上一句话。”
江梓苏瞧着这少年奇特,朝着他点点头,主动打招呼:“你好,我是江梓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