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茗颂抿唇笑道:“臣妾给母后请安。”
“别弯腰,别弯腰,你同哀家行这礼作甚?快坐下。”沈太后瞧了眼她的小腹,又问:“近日吃得可好?御膳房的膳食,还合你的口味?身子可有不适的?”
“都好,近日爱吃咸的,膳房新来的厨子做菜倒是极好,就是……腰酸,腿也酸。”
沈太后眉间舒展,道:“女人家怀身孕,都是这样的,素心这丫头不是还同盛夫人学过一套手法,想来手巧,多揉按两下便是。”
素心闻言,忙应了声“是”。
只是,这差事哪里轮得到她,向来,都是由皇上近身照料的……
沈太后饮了两口茶,清了清嗓音,接着道:“夜里将门窗阖紧,孕中易出汗,可切不可贪凉吹风,这深秋时节的风,轻易得风寒。”
付茗颂老老实实点了两下头。
“还有,哀家听膳房的姑姑道,近来送进昭阳宫的膳食,大多是咸辣的,油盐过重,也不大好。”
“嗯。”她稍稍抓着底下的坐垫挪动了一下。
“哀家上回吩咐,沐浴的水温不宜过高,宫人可照做了?”
“照做了,她们都尽心着。”姑娘有一句答一句。
约莫,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付茗颂的腿是酸了也麻了,偷偷抬头看了遮月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
遮月一顿,立即会意,趁人不注意,从屏风后绕了出去。
遮月一路从小径疾步行至御书房,这会儿元禄守在外头,那便是殿内有人了。
她小喘着气儿,道:“公公,是谁在里头,皇上可得空?”
元禄“欸喲”一声,忙问:“可是昭阳宫有急事儿?”
“是有些急……娘娘今早给太后请安,这不,还没出来呢。”遮月讪讪一笑。
然,这事也不是头一桩了,上回来请人解围的是素心,这回,换成遮月了。
元禄恍然大悟,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殿门,犹豫一瞬,也不知是这件事重要,还是里头的事重要。
他道:“遮月姑娘稍后,容老奴通报一声。”
“劳烦公公。”
殿内,几位大臣正七嘴八舌得说话。元禄刚推门进去,便见其中一位姓许的大人道:“这爻国与我大楚素来交好,此番公主前来,想必,是抱着和亲的打算。”
说罢,几位便都齐眼朝座上的人看去。
闻恕轻轻瞥了许大人一眼,“嗯”了声,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他复又看向红木方柱旁的元禄,问:“何事?”
话声落,众人侧了侧身子,目光落在元禄身上。
元禄摸着鼻头讪讪一笑,道:“皇上许久未见太后,方才遮月那丫头从永福宫来……不过,奴才瞧皇上忙,这便去回了。”
其余几人并不知遮月是何人,只当是永福宫的宫女,未曾多想。
“不必,太后近来多思虑,朕去瞧瞧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