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听纪浅说的礼貌地坐到沙发上,纪浅倒茶时茶水漏到桌上他会拿纸巾去擦,会让她不用为自己那么忙碌,所有一举一动刚刚恰到好处又不会过于失礼,谦逊得让纪浅几乎都怀疑这样的叔叔到底哪里惹喻然不舒服。
纪浅最后点头示意他们聊。
她端着茶壶回厨房,离开前无意看到那位中年男人手腕上精致的蓝色腕表——百达翡丽天文陀飞轮系列。
她上周有幸和朋友围观了那场拍卖会,底价八百万最后竞到一千三百万被不知名买家买走。
纪浅毫无停顿地端着东西离开,回到厨房后呆若木鸡。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她现在大概有了个印象。
反正对方很有钱很有钱很有钱就对了,可是喻然什么时候和这种人物认识的啊?
纪浅回避后,舒杰端着茶水喝,说:“你朋友泡茶的手艺还不错,”
喻然嗯了声。
舒杰笑:“我们好像也有两三年没见了吧,第一次见你还是在我姐姐的葬礼上,那时候就觉得你这女孩子不错,做事周到心也细致,还能让宋冽那样信任你,当时你才二十岁,现在一眨眼啊,都二十三了,下个月过生日对吧?”
他越是这样毫无距离地说着家常,就越是让人不安。
他们这种资本家,哪有那么亲切,没有一个是真实的。
“所以今天叔叔是要过来和我说什么?”
舒杰不置可否,往沙发上靠了靠,望着墙上的挂钟,自说自话:“我现在都要记不清我那位姐姐的长相了,只是以前的时候听说过宋冽的名声,他优异、聪明,得过全市第一的奖状,是我舒家所有人都比不上的,他和我们舒家不亲,还好,这两年他回来了,往后他会是我们舒家的接班人,站得比任何人都要高,我为我过世的姐姐感到高兴,可是又为她觉得难过——”
喻然说:“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
舒杰眼里本带着笑。
因为她这句话,他眼里的笑慢慢消散了。
客厅里的挂钟秒针一下下地在走,滴答滴答的声音在二人之间格外突兀。
他说:“直接说,有什么用吗?”
喻然抬眼直直地看过去。
她知道,他过来的目的现在才刚刚显露。
“你还不是忘得一干二净,就像今天,还能和宋冽一起吃晚饭,多么幸福。我感觉你好像忘了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话呢。”
“我没忘记。”
“那么是因为什么你又来找他了?”
“因为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爱他?”舒杰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你拿什么爱他,你忘了如果过去不是我,他现在会站在哪里,他还会是现在这个宋冽?怎么,成就了他以后就觉得没事了,可以随时反悔了是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这两年离他最近的人,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你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好不容易登上现在这样顶端的他一朝栽下来。那时候可是你来求我帮他的,你说无论什么要求你都会照做,当初的选择是你做的,既然做了选择那就遵守到底,怎么又突然反了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