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齐靳的说法,骆老爷子今年的寿宴不知道什么原因推迟到了这周三。唐世新代表唐家上门拜访,骆湛当着许多名门望族的来宾的面公然忤逆顶撞了骆老爷子,直接和唐家撕破脸、再没任何余地地绝了两家婚约的可能性……”
谭云昶沉默下来。
而唐染呼吸都轻轻发抖,她紧紧攥起指尖,掐得掌心都发红深陷了也没意识到:“然后呢?”
谭云昶叹气:“说是,说是骆老爷子气疯了,当场请出他们骆家祠堂里的家法棍,要骆湛答应婚约、再向唐世新道歉,不答应……不答应就打到他改口、服软。”
唐染眼神一颤:“那他答应了吗?”
谭云昶默然半晌,幽幽地叹了声气:“齐靳说,骆湛跪着的那块青砖都淌成血泊了……直到昏过去前,他一个字都没说过。”
“——!”
第94章
骆家主楼,理疗室。
骆湛穿着宽松柔软的深蓝色理疗服,俯卧在理疗室的真皮理疗床上。
骆湛身上的理疗服是长裤和短袖上衣,从手肘往下的部分都裸露在空气里。他的肤色是偏冷色调的白,这也就使得他露出来的手臂上,那些青紫淤痕变得更加扎眼。
理疗床旁,一位看起来五六十的年纪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拧干手里浸过药汁的棉毛巾,在空中一掸。
伏在理疗床上的骆湛微皱起眉,将头转向另一侧:“这药汤里加的什么东西?”
老理疗师笑起来:“嫌它难闻?”
“这味道该是难以忍受吧。”
“那就奇怪了,”老理疗师戏谑地说,“我们小少爷连骆家的家法都能扛下来,怎么一道药汤的味道就忍受不了了?”
骆湛闻言一顿:“那是为了拒婚才挨的家法,现在可是白白忍受。”
“哦?条件一样的话,那小少爷就能任这味道了?”
老理疗师一边和骆湛说话来分骆湛的注意力,一边将还热的棉毛巾敷在骆湛的右手臂上,慢慢按摩起来。
力度再轻也是伤处,更何况想揉开皮下淤血,太轻的力道也没有作用——老理疗师那双筋骨有力皮肤粗糙的手隔着浸过药的棉毛巾一按上来,骆湛的眉已经顺着痛觉本能皱了起来。
轻缓出一口凉气,骆湛枕着理疗床上的矮枕,懒洋洋地勾了下唇角:“如果条件换成一样的,别说让我忍这味道,让我喝干了它都行。”
老理疗师一愣,手下力道就失了准数。
“……啧。”
骆湛被按到痛处,咬牙压住闷哼,身体却抑制不住本能地哆嗦了下。
等被那一瞬的疼意“绑架”的神经系统恢复正常运作,骆湛气得发笑,扭头看向老理疗师——
“骆家的家法其实是两套吧?上套是在我爷爷那儿挨打,下套是送你这儿理疗?”
“抱歉喽小少爷,人老了,手不稳。”老理疗师好脾气地笑笑,低下头去继续给骆湛按摩淤血位置,“为了不娶唐家那个受这么多罪,小少爷是有多不喜欢她?”
骆湛趴回去:“我可不是为了她才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