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安侍立一旁,今上拿起奏疏放到几岸边,不轻不重地说:“裕安,你看看这封奏疏。”
端起茶盏,今上垂眸吹着汤面漂浮的茶叶,接着拨弄茶盖,无声注视着裕安的反应。
裕安眼眸瞬间睁大,上头赫然写着当年南安王是如何坠崖,又是如何碍了他人的路,引奸人设计致死。
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是掉脑袋的大事。
“圣上,这是这是”裕安不住颤抖,手指哆嗦着差点把奏疏掉在地上,眼里写满了震惊,看向今上,“这上面写的是南安王的死因。”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皇子,今上一向对膝下诸皇子一视同仁,不是没有偏爱的那个,只是他属意的那个早已不在人世。
“南安王是朕最疼爱的儿子,当年他出京巡视,朕已经写好文书,待他回来就要册立为太子。”瓷器磕在几案上,茶盏一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可是朕没有等到他平安归来,反而等来了一句噩耗,最后连他的尸骨都没能找回来。”
“这么多年了,他们依旧不肯罢手,还想伤害他唯一的血脉,这一次,朕绝不会轻饶!”
茶盏“碰”的一声摔在地上,瓷片四分五裂,茶汤溅了一地,染污了外藩进宫的羊毛毯。
尹洛伊待在闺阁修养了几日,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那日醒来后,尹洛依去找了尹云,从她口中得知当年之事,再把自己所知的拼凑在一起,真相已经差不离了。
当初未曾细想的细节一一浮现在脑海,难怪在孟元功成名就之时孟元没有报复她,难怪她去求孟元帮忙他虽然没答应却没有为难于她。
早在她还未记事之事,他就已经就过她了。
枝头站着几只鸟雀,不停跳跃,嘴里唱着欢快的乐曲。
院中花香袅袅,风送桃香,珠帘被封卷起,香气四溢在屋内。
尹洛依打了个哈切,放下笔,往窗外看去。
近来院子里的桃花都开了,花团锦簇,堆叠在一起,形成一汪花海。
尹洛伊闲来无事,想着做一些桃花酒。
十个酒坛整整齐齐摆放在院中,容儿找来锄头,尹洛伊亲自在大槐树下刨出几个大坑,亲手把酒坛一一放进坑里。
“姑娘,你在纸上写的什么?”
容儿站在一边,瞧见有一个酒坛下贴着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墨迹,明显写了字。
尹洛伊捧起一抔土盖在酒坛上,手指微顿,抿嘴笑了:“写的一句话。”
“什么话?”容儿顺势问。
“你还没定亲,不能告诉你。”尹洛伊扬眉,脑中想起了什么,转而向容儿招了招手。等到容儿过来,尹洛依悄声说,“这坛酒是我给二哥哥准备的,至于干什么用的,我就不告诉你了,将来等你成亲自然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