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找骂吗?我脾气还没发完呢!”我郁闷地说道。
“冰冻三日非一日之寒,一下子要全部改变也比较困难!老板,你能给咱时间,慢慢改吗?在改的过程中也许还会层出不穷地出现各种奇怪的事情,你能担待地下来吗?但是要相信总体是趋向于好的!”
“在这样的错误面前,我不接受这样的解释,我觉得这是借口!”我发了一个眉毛倒竖的表情。
他在那里输入后又停顿,停顿后又输入,总之,这么多时间,不该是仅仅一句:“那好!你骂吧!”
我立刻输入说:“你才来了几个月,跟你关系不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输入道:“你有点对人不对事!因为我勤奋所以你就觉得骂不下去,不管如何,下属的错误,老板就该为此负责!我们先提紧急措施,将所有的这个这个材质的料全部冻结。抽几个样品出去热处理,如果变形度不大,那么调直之后还能用,但是……”
他写的大段字,我复制了下来,没想到最后他来了一句:“这些我已经叮嘱老侯处理了!还有一件事,这家供应商的供给这里的也是同样的质量的产品,只是这里是自己拿出去做处理。所以我们是漏了一个工序。当然这不足以让质量逃脱板子!”
我最后回了他一句:“你早点睡吧!别太累了!”
他回我:“知道!别发火了,事情出了就处理。火大伤肝!”
“哦!”
他这么跟我一说,让我安定了下来,我心里不再那么怒气翻滚,能够安定地开始做事。下午老侯过来跟我汇报工作进展,我不再是对他带着情绪说话,听着他一条条地过,有什么问题我就问,有什么不清楚地,让他找人来跟我解释清楚。回复了我之前的状态。
有一丝奇异的感觉,他的影响力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第68章
陈宇轩在美国的时候,我觉得他能让我心里安定下来。但是今天早上我们俩吵了一架,吵得非常凶。
我觉得他就是头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压根不管成本,说废就废,废了还不算,还要倒追两年,帮客户免费更换零件。那是我收购前出的好吧?关我屁事?
“你想想看,这种东西用在高温环境下,会怎么样?不仅仅是泄漏的问题,可能会弹出,弹出的话,会怎么样,造成设备爆炸?出了这样的事故,不是你坐牢,而是多少人家毁人亡?”
“好啊!毕竟不是每个产品都应用在高温环境下,那些料用在非高温的应用环境下总可以吧?”我不舍得放弃那么多料。
“如果你是客户,你买的产品说明书上说应用温度是高低温都可以的,买的一个用在正常环境下,一个用在高温环境下。两个是一样的产品,你会去管它用在哪里吗?如果你做了标号,说这个可以用在高温下,这个不能用在……”他竭力地说服我。
“你说的这种状况出现几率会有多高?”
“你想想你的设备出问题呢?出现了几率就是百分之百。我来跟你讲讲飞机事故率的故事……”他跟我讲的话我都懂,可是真的上百万的料报废。而且同行业的人都在用,我觉得冤,真的很冤。这种近乎于苛求的对质量的渴求,他是不是太不切实际了?
我不想跟他说话,虽然他的话应该是对的,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收购这家厂是对的还是错的,或者说我想拉高整个工厂产品布局,是不是错了?高端,一下子转型到高端我会不会死在半道上?当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非常沮丧!我决定不理睬他坚持不懈的说服,我收拾了包,上车直接开车回家。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如同我的心情一样。回到家里也是一样,空旷的大房子,心情更不舒服。
走在n市一条即将拆迁的老街上,我的脚步敲击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有韵律的声音,偶尔一两脚踏在,石板缝里冒出的青苔上,有一两个断点。
伸出的屋檐垂下了水帘,水珠落在地上,我看见了一个个凹槽,再软的水都有那么大的力量,水滴石穿!我走进了小时候常常喝茶的一家茶馆,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老板给我倒了一杯碧螺春,拿了一个热水瓶过来让我随意。一碟花生,一碟瓜子。我剥着花生,磕着瓜子,看着窗外的小河对过的石头缝里长出的绿色的羽状蕨类植物。
我一口气呼出来,如果我不做企业的话,我会做什么呢?也许嫁人之后在家无聊的话,可能会去博物馆长期做个讲解员?或者我也会天天跳跳操,做做美容,逛逛街?我有多久不逛街了?我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傻了……现在的我除了做企业还能干什么?所有的设想没有了现实的支撑都是假的,想明白了,不代表就真能豁然开朗,一下子心情好转。
“高佳妮!高佳妮!”好像有人在叫我,估计是哪个老熟人,打个招呼?等我转头的时候,发现还真是个熟人,只是连招呼都不必。是秦浩他太太,周茜。我今天心情不好,她出现在我眼前让我心情更加差了,所以,我抬了抬眼皮,敷衍她都欠奉。继续剥手里的花生,继续磕着瓜子。
她拉开了我对过的方凳,坐了下来,对我笑了笑。最后一次,我跟她见面,我不是赏了她一记耳光吗?难道一记耳光让她对我产生了感情了?即便想虐恋情深,我和她也不合适啊?我的思路太开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