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院子都空着,真是怪可惜的。”贝安歌一路走着,一路还要指导工作,“虽然不住人,也要勤打扫,最好派专人看着各个院子,久无人气的屋子容易败落。”
“夫人说得是,卑职这就安排。”马文德不卑不亢。
“屋子没看头。我记得北边有个池塘,是不是养着鸳鸯?咱们看鸳鸯去吧?”
贝安歌提着裙子,轻轻一跃,就跳上了跟前的台阶,穿过一扇月亮门,向北边池塘去了。
花墙拐角处,宋青瑶目送贝安歌离开,终于轻叹着摇了摇头。
她身边是一位穿着深青色袄子的中年妇人,虽是仆妇打扮,但头上一支软玉花钿,又显得身份与一般仆妇不同。
妇人道:“我当曲家女儿有多尊贵,看来流言没错,果然是乡野货色,一股小家子气。”
宋青瑶目光闪动,明明流露着不屑,却又偏偏违心地劝着妇人:“嬷嬷这是站偏了,表嫂生得还很美的。至于见识……跟着表哥多见些人,自然也会上去了。”
这妇人是宋青瑶的奶娘,姓徐。宋家惨遭灭门时,小女儿宋青瑶正好被外地亲戚接去小住,徐嬷嬷也跟了过去,二人幸免于难。
徐嬷嬷抿嘴:“没见识,却要去大场面,少不得是要闹笑话的。”
宋青瑶笑着去牵徐嬷嬷的手:“她闹她的笑话,与我们何干。回去吧。”
徐嬷嬷犹自恨恨:“这将军府本该是小姐您的……”
“嬷嬷!”宋青瑶低声阻止,立刻四望,“咱们关起门来说说也就罢了,这里人多眼杂的。”
二人匆匆离开,徐嬷嬷一边走,一边还在嘀咕:“一来就给小姐下马威,调谁不好,调晴翠,府里就缺她一个吗?这是故意给您难堪。”
宋青瑶匆匆行着,任由徐嬷嬷在旁边一派怨言,也是一声不吭。
但手中的丝帕,在隆冬里都绞出了一手的汗。
有人绞出一手汗,有人跑出一身汗。
这将军府也太大了,贝安歌从怀玉楼一路视察到北边醍醐园的池塘,不知不觉走了好多路,白狐裘又是最最保暖之物,竟走了个香汗淋漓。
只可惜,天太冷了,池塘都冻上了,别说鸳鸯,连只野鸭都没有。贝安歌正要悻悻离开,一抬眼,看见一座熟悉的建筑。
“嘉丰苑!”她拍手,“将军在书房吗?我去看看他。”
将军当然在书房,听完小报告后,又来了一位访客,两人正打小算盘呢。
“将军,夫人在外头……”凌云进来禀报,一脸为难。
元阙一惊:“她怎么跑这里来?”
“冯总管带她熟悉一下园子,夫人说要来醍醐园看鸳鸯,鸳鸯没见着,见着了嘉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