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人群里一个粗壮的嬷嬷不安的挪动了一下。
贝安歌又问:“从表小姐离开到回来这段时间里,有没有陌生人进入过望月楼?”
春姐儿摇摇头。
“可想清楚了。现在表小姐丢了东西,若不是外人偷的,那就是内贼,你每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春姐儿还是摇摇头:“奴婢一直都在望月楼,没有望见外人,也不知道其他姐姐们是否见过?”
好嘛,深谙父母工作的精髓,很会转移矛盾。
贝安歌正中下怀,望着众人:“昨日谁见着了外人,现在赶紧说。”
众人凝神摒气,谁也不敢说话,也没法说话。就算把他们都打成内贼,他们也的的确确没有见过外人。
贝安歌犀利的目光将跪了一地的嬷嬷丫环们悉数扫遍,最终落到了晴翠头上。
“你一口咬定在望月楼见到了养生堂的小孩,可望月楼一众人却都瞎了。马文德,按咱们将军府的规矩,没看好门户得怎么罚?”
马文德正色道:“负责门户者打十个板子,罚半年例银。其余人等罚三个月例银,知情不报情节严重者直接发卖。”
众人当即变了颜色,齐齐高呼冤枉。
尤其是张嬷嬷,一张胖脸已经激动得涨成了猪肝色,大声赌咒发誓:“昨日奴婢守门户,不可能有人从奴婢眼皮子底下溜进去。奴婢是将军府开府就在的奴才,在望月楼也已三年,从未偷懒犯错,若奴婢知情不报,出门就被马车撞死,过桥就掉进河里淹死!”
她嗓门贼大,发完誓还指着晴翠骂:“你这小蹄子。整日跟着表小姐前前后后的,表小姐的东西你最清楚,是不是你弄丢了,来胡赖我们?”
晴翠早已横了心,反手一个撕咬:“你们一心过年,只顾着吃点心看焰火找乐子,心里哪里还有望月楼。那娃个子又小,可不就是钻了你们的空子。现在一个个怕受罚,死不承认了。”
春姐儿年纪虽小,脾气倒也倔,这一听就不乐意了。
“我们怕受罚不承认?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叫我们承认什么?夫人都说了,若没外人进就得疑心是内贼。我们说没见着什么小孩,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
宋青瑶听她们吵得不像话,也是脸色十分难看,想摆出小姐的威风,喝道:“别吵了,一个个还不够丢人吗?”
贝安歌立刻道:“别啊,我瞧着,总有一方说的是真话,吵吵才见真章。”
真是的,不撕咬,贝安歌怎么发现口子?
贝安歌又悠悠笃笃地问:“方才晴翠说,你们只顾吃点心找乐子。我就问问,昨儿晴翠在宴席中间回了一次望月楼,可有跟你们一起吃点心?”
春姐儿不敢贸然回答,她也没有一直在点心桌前,不由回头去望其他人。
几个丫鬟相互对视,终于很确定地,都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道:“晴翠走前,吩咐奴婢备好手炉炭,奴婢不敢怠慢,提前烧得热了装在手炉里,晴翠回来时急匆匆的,从奴婢手里拿了热手炉就走了,没跟奴婢们一起吃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