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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而且这时期,在被英、法侵略军占领的广州城,一些清朝大员已经创立了直接地、公开地为外国侵略者服役的实例。

在英、法侵略军于咸丰七年十一月占领广州,把两广总督叶名琛抓走后,清政府在广州的其他大员,广州将军穆克德纳、广东巡抚柏贵等,都成了侵略军的俘虏。穆克德纳的满洲驻防军已全部被解除武装。侵略者决定恢复柏贵和穆克德纳的原来职位,并且公告说:广州城已在联军武力管制之下,但政府交给柏贵管理。由两个英国人和一个法国人组成一个委员会,驻在巡抚衙门里实行管制,凡是巡抚发布的布告,都须经这委员会加盖印信。所以,以柏贵为首的广东政府,已成为傀儡政权。但是柏贵和穆克德纳仍继续向清朝政府递送报告。当然,报告中并不如实地叙述他们和侵略军的关系。他们的一个奏文中说:&ldo;奴才一身何惜,惟大局攸关,不得不苟且忍耐,曲为羁縻&rdo;2。清朝政府居然还&ldo;谕令柏贵等,宜借绅民之力,驱逐夷人,然后从而开导,示以怀柔&rdo;1。

到了咸丰八年正月,湖南巡抚骆秉章查明了广州情形上报清廷后,朝廷似乎才恍然大悟。骆秉章说:占领广州的侵略者&ldo;上年十一月二十五日(1858年1月9日--引者)后,始将将军巡臣送回抚署,而令夷目率夷兵监之。收缴省城各标及近城各团军器,收省河各炮船归夷目统带,并以夷兵分守各城门。出示则用四夷酋与将军抚臣会衔。将军抚臣等关防虽在,其公文均须由夷人阅过,始能发行。……柏贵既与夷酋商办,彼此同住一署,柏贵所陈必皆夷酋之意&rdo;2。

奇怪的是,虽然知道柏贵已做了敌人的傀儡,但是清朝政府并不对柏贵作任何谴责,仍承认他是广东巡抚。到了英、法军占领大沽炮台北方形势紧张时,给新任两广总督黄宗汉3的上谕中还说:&ldo;此时柏贵有无挽回补救之方,以赎前愆,并着黄宗汉传旨谕令知之&rdo;4。

广州城在侵略军统治下达三年多之久,柏贵在这期间病死。清朝政府又派了劳崇光去当广东巡抚,他仍然进广州城(咸丰九年七月)和侵略军的管制委员会&ldo;合署办公&rdo;,继续维持傀儡政权的局面。

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侵略军只占领过如定海那样的小城市,在那里侵略者自己担任行政长官。到了第二次鸦片战争的广州城,侵略者建立了一个傀儡政权而又让它同清朝的中央政府保持联系,可以说,这是开创了在中国半殖民地化的过程中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一种形式。

(五)第二次鸦片战争中的沙皇俄国

在道光三十年(1850年),即中英鸦片战争后十年,沙皇俄国向清朝政府要求开放伊犁、塔尔巴哈台、喀什噶尔(都在新疆)这三处进行贸易。在这以前一百多年间,中俄间的通商只在蒙古边境,经过恰克图一地。清朝政府拒绝开放喀什噶尔,其他两处则同意了。咸丰三年(1853年)俄国政府又要求让俄国人的船到上海等沿海口岸进行贸易,这个要求受到断然拒绝。

但沙皇俄国这个时期的侵略野心,主要是对着黑龙江流域。在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订立尼布楚条约时曾受到遏制的这种野心,到了十九世纪五十年代,重新膨胀起来。

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沙皇任命穆拉维约夫为东西伯利亚总督,使他负起对黑龙江流域实行侵略扩张的任务。道光三十年(1850年)穆拉维约夫擅自在黑龙江口的庙街(今尼古拉耶夫斯克)树立俄国国旗,设兵屯守。因为这是公然破坏尼布楚条约的行动,采取比较谨慎态度的俄国外务大臣表示反对,但这行动得到了沙皇尼古拉第一的支持。穆拉维约夫积极扩充外贝加尔的哥萨克军,他认为,为实现&ot;占领阿穆尔(即黑龙江)的意图&ot;,&ot;唯一的方法就是向我们的懦弱的邻国(指中国)炫耀武力&ot;1。

在克里米亚战争期间,咸丰四年(1854年)五六月间,穆拉维约夫借口要抄近路紧急增援堪察加方面以防英、法海军进攻,亲自率领兵力相当大的船队由石勒喀河入黑龙江,一直东驶出海。为了掩饰这种对于中国领土的公然的侵犯,穆拉维约夫特别通过驻在北京的&ot;达喇嘛&ot;1向清朝政府说明&ot;本大臣之往东海口岸也,虽由中国黑龙江地面行走,然一切兵事应用之项,俱系自备。并无丝毫扰害中国,且绝无出人不意,因而贪利之心。两国和好已久,此意必能相谅。但愿中国同心相信,勿以兵过见疑。此次由中国境内行兵,甚得邻好之益。如将来中国有甚难之事,虽令本俄罗斯国帮助亦无不可&ot;2。

清朝政府虽然在黑龙江上兵力薄弱,不敢加以拦阻,却也没有被这一篇好话迷惑住。上谕说:&ldo;俄罗斯性情狡猾,诸事从无实话,不可不防。&rdo;3认为:&ldo;内地江面,不能听外国船只任意往来,此后断不可再从黑龙江行驶&rdo;4。可见这时俄国和清朝都明确认为黑龙江是中国的内江,因为按照尼布楚条约,中俄边界远在外兴安岭一带。

只隔了一年,咸丰五年(1855年)四五月间,穆拉维约夫又以同样的借口进行了在黑龙江的第二次航行,实际上是武装示威,并且于八月间在松花江口与中国官员进行了所谓&ot;划界&ot;问题的会议。所谓&ot;划界&ot;问题原来是在咸丰三年(1853年)俄国方面提出的。当时俄方咨文说:&ot;窃查俄罗斯国与大清国分界处所,自格尔毕齐河之东山后边系俄罗斯地方,山之南边系大清国地方,虽经议定在案,惟贵国立有界牌,敝国尚无界牌&ot;,所以现在要求中国方面派员和东西伯利亚总督商办&ot;在无界牌之近海一带地方亦设立界牌&ot;1。在得到这个咨文后,清朝政府经过慎重的考虑,认为从恰克图以东直至外兴安岭,两国边界总的是清楚的2,俄方要求仅是在格尔毕齐河边界建立界牌,这个要求可以同意3。但是当清朝政府派出划界专员通知俄方后,俄国人却又故意留难拖延了一段时间,到了穆拉维约夫第二次航行黑龙江,他的部队到了松花江口时,他才让谈判开始,显然是别有用心的。果然谈判一开始,俄国方面就极端无理地宣布:应该以黑龙江为&ot;两国最无可争辩的天然疆界&ot;,也就是要把黑龙江左岸全部地区以及整个沿海地区都划归俄国所有4。中国代表拒绝了这种无理要求;并宣读了咸丰三年俄国的咨文,因为穆拉维约夫的要求显然远远超出他们自己的咨文的内容,这使穆拉维约夫无法回答,这次谈判就这样结束了。清朝皇帝在收到关于这次谈判的报告后的上谕中说:&ot;黑龙江、松花江左岸,其为中国地界确然无疑,该夷胆敢欲求分给,居心叵测&o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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