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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ldo;物极必反。&rdo;林睿释然道，&ldo;几乎每天向爸爸做思想汇报，汇报得越多，不想说的东西也越多。&rdo;

&ldo;屋顶和墙体轮廓线条太过粗重，只有精神崩溃甚至是精神病初期的人才会这么画。&rdo;这条结论是祝瑾年网上看来的，但她不太能将这种粗重的线条跟糟糕的精神状态联系起来，看来，她得把这个难题交给别人‐‐&ldo;聂组长，为什么这类人会将这里的线条画得这么浓重？&rdo;

她有点想看聂羽峥被难住、然后绞尽脑汁想移开话题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年的那一番分析，真的成功引起了聂先生的注意哦第17章千言万语不如一幅图（7）

她失望了，聂羽峥没有被难倒。

&ldo;刚才说了，房屋代表家庭。家庭是大多数群居动物最初安全感的来源，人类也是一样。这幅画里，你们看到地平线了吗？&rdo;聂羽峥问大家，目光却正对祝瑾年，进而又马上作答，&ldo;‐‐没有。一个没有基础平面的空间，卢酬志只能通过不断强调房屋的轮廓来告诉自己和他人，这是一个能给他带来安全感&lso;家庭&rso;，其实在他心里，这种来自家庭的安全感根本不存在。研究显示，许多具有攻击性和躁狂症的精神病人都缺乏安全感，缺乏什么就渴望什么，人之常情。&rdo;

聂羽峥拿起手边的一个档案袋，点了点袋子上&ldo;蔡美淑&rdo;三个字，动作潇洒自然，&ldo;年幼丧母，卢酬志的安全感随着母亲的离去已经丢失了大半，成长过程中，父亲对他的影响不是&lso;保护&rso;，而是压迫。可以说，他是个&lso;心里没底&rso;的人，就像这幅画一样，渴望稳固的家庭，却不得不站在一个没有地平线的地方。&rdo;

听完他的这段分析，会议室里响起好几声叹息。

&ldo;再说这棵树。&rdo;聂羽峥的思路还在继续发散延伸，&ldo;粗大的树干，枝桠却都是枯枝败叶，会画出这种树的人，都比较内向，甚至抑郁悲观，在现实和空想中挣扎，有强烈的攻击倾向。&rdo;

沈子平直指前方，&ldo;那中间的树洞是……&rdo;

&ldo;这不像一个成年人会画的东西。&rdo;祝瑾年插嘴，&ldo;尤其树洞里还有一只松鼠，这……&rdo;

&ldo;猫头鹰。&rdo;聂羽峥纠正。

&ldo;明明是松鼠。&rdo;

&ldo;猫头鹰。&rdo;

她瞪大眼睛看了又看，&ldo;哪里像猫头鹰了？&rdo;

&ldo;好，松鼠。&rdo;聂羽峥看着她说，退让了一步，&ldo;这不重要。&rdo;

知道他俩过节的林睿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用胳膊肘撞了撞陈昱，眨眨眼睛，陈昱也跟着笑了。

祝瑾年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低头不语。

&ldo;这幅画里有几处只有低龄儿童才会描绘的细节，所以我推断卢酬志的心理年龄远远低于生理。&rdo;聂羽峥言归正传，并一一指出具体位置，&ldo;树洞里的猫……松鼠、太阳星月同时出现在天空、所画人物分不清性别，还有，这里‐‐&rdo;

他再次指向树干。

大家也再次把目光汇聚在那个位置，祝瑾年抬头，忽然发现了一丝反常，对，她之前一直没注意到。

树干中段居然有两根细细的树枝。

普通树木怎么可能在没有分支的树干上忽然长出枝条，枝条应该长在顶端的枝桠上才对。

&ldo;卢酬志智商正常，这种&lso;节外生枝&rso;的树体现出他心智的低龄化。&rdo;聂羽峥继续说，&ldo;一个成年人，画出具有幼儿画符号的作品，一方面是自我意识过于压抑的结果，另一方面也标志着他的行为跟不懂事的幼儿一样具有不可预测性。&rdo;

见他有所停顿，祝瑾年举手示意了一下，&ldo;星星、月亮和太阳同时出现，我有不同看法。&rdo;

聂羽峥颔首，看向她，眼中早已无初次见面时对立的冷锋，&ldo;请指教。&rdo;

&ldo;小志将太阳画在右上角，星月在左上角。太阳中间有一只眼睛，看上去像妖怪似的，星星月亮却没有别的修饰，很普通，没什么怪异之处。我去看守所时，他说我是卢律明的眼睛，在这幅画里，他将眼睛分别画在太阳和屋顶中间，我觉得，这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rdo;祝瑾年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但仍然追不上此时冒出来的滔滔思绪，她不得不停下，理一理思路再重新开口。

&ldo;太阳被认为是万物生长的主宰，象征意义很多，在一个家庭中，太阳就是父亲，月亮是母亲，孩子是星星。画里的太阳，很可能就是卢酬志心里的卢律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