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南疆告诉他的,他没听明白,又来问我……祝南疆可能误以为他是知情者,不然依他的性子不可能说漏嘴。据连人俊说他有点害怕,我猜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破了忌。”
“你没跟他解释吧?”
“没有。”云连摇头,“那边既然肯出面替他说情,说明至少暂时不会害他。”
“不是会不会害他的问题!他们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陆承璋急道。
“未得允许,只可在知情者间传达信息……我没忘,我不会说的。”
“没忘就好。祝南疆是不知者无罪,你现在已经知道连人俊是局外人,万一不小心说漏嘴……”
“我知道,我还不想死。”云连道,“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和那边有关系。”
“最近连人俊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
“医院那边我不清楚,除此之外……罗占元?”
“罗占元不可能是那边的人,我看他自己说不定都上过几回黑书了!”陆承璋冷笑一声,随后叹了口气,“算了,想不通,就别想了。你说得对,那边既然肯出面替他说情,说明至少暂时不会害他。”
连人俊上罗公馆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名义上是去替罗占元瞧病,实际闲聊喝茶居多。
对方说到做到,没有再提建华人医院的事,反而频频谈及和云连有关的琐事。连人俊知道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对云连的态度,为了不令他起疑,向来是真话假话一起说,显得既坦诚又机警。
罗占元吃他这一套,尤其喜欢看男人在自己旁敲侧击的追问下“被迫”吐露心声,殊不知这心声虽字字属实,但全是虚情假意。他阅人无数,坚信自己的眼光,像连人俊这样出身优越,工作体面的年轻人,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容易掌控的。至于云连这个刺头,不过是连家的一个意外罢了,早除早安生。
这种种迹象使连人俊感到心惊。他预感到罗占元将对云连不利,但不清楚对方会作何举动。这时即便告诫云连要多加留意,男人也不见得会放在心上,而自己除了坐在这里跟老狐狸打太极之外什么事都做不了。
“有件事一直没问你……听说你前阵子得罪了祝南疆?”罗占元伸出手臂,任连人俊用拇指轻轻按压手腕内侧的神门穴。
“都是误会,我哪敢冒犯祝探长?”连人俊笑道。
“很少有人被他盯上还能完好无损地从牢里出来。”
“我也没想到能逃过一劫……罗先生,是不是您在帮我打点?”
“我正要去找他,听说你已经无罪释放了,哈哈……连医生平日施恩行善,想必多的是人替你鸣不平吧!”
连人俊隐隐听出罗占元在套自己的话,这么看来对方的确是没有插手此事。
“据祝探长说确是有人替我说情,不过他没告诉我那人是谁。”
“哦?什么人这么神秘?”
“他说……是那边的人。”
罗占元的手指微颤,眼低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