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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第1页）

献舞缓缓端起一杯酒，闭着眼睛又饮了一口，喃喃说道：&ldo;你若是与她在一起，不痴也要痴的！&rdo;

熊赀一看，这个蔡献舞，不过尔尔啊，哪像个治国君主，整个一情种。两人话不投机，气氛不对，胡乱饮了几杯吃了些饭菜便散了宴席。

宴毕回宫，熊赀对彭仲爽嘀咕道：&ldo;幸好没有煮了祭献，这样浑浊蠢笨的东西煮于我宗庙里，先君受玷污，定要勃然大怒于地下。&rdo;

&ldo;大王英明，正是这个理！&rdo;彭仲爽笑道。

&ldo;不过，那息夫人，真有蔡献舞说得那么美吗？&rdo;熊赀疑惑自语道，想了想，他拉住彭仲爽说，&ldo;寡人以为，丹姬之姿容，楚国难有比得上的，不知这息夫人较之丹姬则何如？&rdo;

彭仲爽这回没有劝谏，而是话中有话道：&ldo;陈国息国之富庶，想必寻常姿色也能养出几分俏丽来。&rdo;

熊赀听罢彭仲爽的话，嘴角浮起一丝诡笑，问道：&ldo;彭卿此言可是助寡人重蹈蔡献舞之覆辙？&rdo;

彭仲爽眯着双眼，笑得油滑，道：&ldo;大王慧眼如炬，微臣心思丝毫也瞒不过。只是，微臣以为蔡侯不配与大王相较。蔡侯因为女人差点倾国，但我们大王却可以倾一个国家顺带获取一个女人！&rdo;

熊赀的笑容一下生动起来，他听明白了彭仲爽的意思，遂得意地问道：&ldo;彭卿不怕你的馊主意让寡人背上臭名声？&rdo;

彭仲爽笑容散去，无比认真地说道：&ldo;大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先君武王自立来，大楚何须将那些酸腐虚无的名声放在眼里！&rdo;

熊赀心如擂鼓，鹰一样的眼睛里散出了兴奋的精光，他大叫一声：&ldo;彭卿，吾爱将也！&rdo;

献舞驾车走在楚国秋后的田垄上，仿如噩梦初醒一样。他始终不愿相信妫翟背弃了当初的诺言，心里对息侯怨恨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起了与息国断交的念头。他慢慢向故国走去，心情与思想都因为这场变故发生了变化。

&ldo;楚王固然是傲慢狂妄的，但作为诸侯国主，他却远比我有担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人人均言齐小白如何，恐怕这熊赀不输半分。可惜啊可惜，因为错爱美人，因为这愚蠢的息侯，我失掉了与熊赀结交的机会。看来此番回去，便不能再掉以轻心，要重振旗鼓了！&rdo;

献舞回望郢都最后一眼，加快步伐回蔡国，这场教训他受够了。

妫雉此刻正陷在血泊之中生产，她浑身是汗，凄厉地呼喊着：&ldo;蔡献舞‐‐蔡献舞‐‐&rdo;身旁围着几个稳婆在教她用劲，可是无论她使出多大力量，孩子依然不肯冒头。

&ldo;夫人，再加把劲儿啊，快出来了！&rdo;一个年长的稳婆哭了起来，她经历的助产数不胜数，可眼下并没有把握能保住挣扎了三天三夜的妫雉，看着妫雉衰竭的样子，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心里一直在默念，希望夫人能顺利熬过这一关。

妫雉双手扯着被褥，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问：&ldo;大王，大王回来没有？&rdo;

看到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妫雉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第8章她越来越恨了

33兵临城下

寒冷的冬天来了，汉水与淮河在白雪皑皑中延伸向远方。一个秋季的休养与一年丰收的喜悦让妫翟终于能摆脱蔡国遭遇的阴影。妫翟与息侯依偎着炉火对坐窗前，为过一个热闹的上巳节而忙碌着。妫翟一针一线绣制彩线香囊，春葱似的十指状如兰花，飞针走线。

息侯停下在银箔纸上刻花的举动，对着妫翟一双玉手看得入迷，忍不住上前捉住这洁白的柔荑抚摸起来。妫翟被这样一惊，手指险些被银针扎破皮。妫翟看着息侯一脸呆样，羞怯娇嗔道：&ldo;大王，吓了臣妾一跳！您不是嚷着要做银质箔花吗，怎么那一树桃花才&lso;开&rso;了两三朵就不管了？&rdo;

息侯耍赖，取下妫翟手里的彩线，捉住手不放，道：&ldo;不管了，翟儿的皓腕素手让那些纸啊花儿的都黯然失色，寡人没有兴致了。&rdo;

妫翟笑道：&ldo;真是小孩儿脾气！你赶紧刻吧，臣妾也想赶紧把这个香囊做完，赠给大王呢。&rdo;妫翟从息侯手里抽出手掌，拿出还没做完的香囊，指着上面绣的梧桐树花纹，无限温柔地说道：&ldo;您看，与君同心，白首不分，大王让臣妾了了心愿吧。&rdo;

息侯接过香囊，翻来覆去细看，喜爱不已，替妫翟暖了暖手，道：&ldo;我怕你冻着。&rdo;

星辰坐在榻边做着宫灯，边做边打趣：&ldo;奴婢一定要把大王与夫人今日的浓情蜜意做成瘦辞，保准难倒他们！&rdo;

妫翟与息侯听罢，笑闹不已。息侯更是从桌上端下一盘果子，笑道：&ldo;快嘴丫头，赶紧堵住你的巧嘴儿吧！&rdo;

主仆三人正闹着，近侍来报：&ldo;大王，少宰求见！&rdo;

息侯丢下手里的忙活，打趣道：&ldo;阖宫夜宴还早着呢，少宰大人怎么就馋起嘴来！星辰，给夫人披上裘衣，别冻着。翟儿，银箔花纸可别代劳啊，寡人去去就来。&rdo;

妫翟笑道：&ldo;大王放心，我们等您就是。外面路滑，叫下人们小心些。&rdo;

息侯离开了内殿，似乎也带走了一丝温暖。妫翟打了个喷嚏，将厚暖裘衣紧了紧，继续绣着上巳节的香囊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