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令妹,也就是隋璐小姐。为了打点方先生在牢里的起居,送了我一套房子。现下我不做那个活计了,打算和老婆孩子搬到隔壁市,想问问您,能不能把房子换成钱再给我?”
他没有说为什么不做了,但叶隋琛也猜得到,像他这样趋炎附势、跟红顶白的人,自然是被革职了。
叶隋琛嗤笑一声,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人也太过贪得无厌,竟然要钱要到他面前来了。
但是这事儿是他妹妹办出来的,他不好多说什么,只想着假情假意地周旋一番。再把这人赶出去。
叶隋琛重新把茶杯端起来,用杯盖儿挑了挑茶叶:“不急,我还有话问你。”
“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狱长急着要钱,况且他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不用权贵开口,他就能把但凡自己知道的全抖搂出来。
“你可还记得,方嫌雪当年丢失的文物是什么?”叶隋琛轻描淡写地问。
“这,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我们都是有规定的,犯人的隐私,不能透露。”狱长挠挠后颈。是他们这类人惯用的敲竹杠的手法。
“你现在不在监狱干了,不受规章约束。”叶隋琛勾唇笑笑:“南山,给他看看我的诚意。”
南山走到保险柜,拿出几沓厚厚的百元大钞,拍在狱长面前。
狱长再犹豫了一会儿:“想起来一点了。让我再回忆一会儿,肯定能想起来。”
南山又加上几沓。
“你好好回忆,我多的是时间。”叶隋琛扭头望窗外。
钱给到位了,狱长笑眯眯的:“这我就想起来了,那玩意儿名字稀罕,要不是第一次听说,我还真有可能记不得。听说是什么刘邦,还是韩信的梅花瓶。”
狱长还在继续想那名词,叶隋琛却心头一窒。
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
他冷眼望过去,声音里带着颤抖:“你想清楚说话,到底是什么瓶!”
“是刘邦还是韩信?”狱长越急越想不起来,挠了半天把脑袋一拍:“萧何月下追韩信梅瓶!没错,就是这个。”得亏他看管文物贩子这么些年,也算有点常识,几下拼凑就还原出那名字。
说出梅瓶名字的一瞬间,狱长以为叶隋琛会嘉奖他,可是他抬眼却看到面前的男人脸色铁青,紧握着拳,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叶总,您,身体不舒服?”他问。
“滚!”叶隋琛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个字,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南山低声道:“叶总叫你出去,还不快拿着钱走?房子的钱不日便会打到你卡上,带着家眷搬迁到外地,再也别回来了。”
“是是是,我告辞了。”狱长见情况不好,忙把桌上的钱收进袋子,飞快地溜出了办公室。
叶隋琛的脑子里百转千回,一时间接受不了这巨大的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