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隋琛回避他直接的视线,勾唇笑笑,扬头勾住方嫌雪的脖子,照着他的嘴唇亲了一口,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想和你睡觉。”
方嫌雪沉默了半晌,顺了顺叶隋琛后脑勺的头发,翻身把他压住。
两人折腾到后半夜才睡,第二天,外面下了小雨,叶隋琛都不想出去了。
但是来是为了睡魔祭,花钱到国外宾馆住三天也太不划算,于是休整了一会儿,两人还是出了门。
关于昨晚,两人都没有作过多的解释。
男人之间,尤其两人还有仇,可以是各取所需、可以是晚上神志不清,总之不会是死灰复燃。
至少叶隋琛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没必要非要对这段关系有所界定,很多事掰扯清楚了很痛苦。爽就完事了。
夏季炎热,青森县人将妨碍劳动的懒散之心放逐到河海之中随波冲走,取“眠流”之意,这便是青森睡魔祭的由来。
和神田祭不同的是,睡魔祭有“组大灯”和“跳人”的活动,虽没那么盛大,但神魔的氛围更浓。武士模样的立体大灯,色彩绚丽堪比歌舞伎,加上踩着鼓点和伴奏边走边舞的群舞,十分壮观。
上次是逆着人流跑,这次两人完全是被人流推着往前走。人太多了,前后的道路全挤满了人,绕上几十分钟才可能走出去。走路也不像是自己迈步走的,真有点随波逐流的感觉。
明明身旁全是人,却摆脱不了心里那种空寂和迷茫,好像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而来的目的也已经忘记了。和几个月前同样的热闹,是情景再现,更是沧海桑田。
忽然,有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声,把叶隋琛混乱的思绪拉回现实。
“阿琛!”叶隋琛越过人群,看到何文和周香笑呵呵地冲他俩招手,顿时一愣。
见叶隋琛和方嫌雪站着不动了,何文夫妇跑到他们面前来,何文拍拍叶隋琛的肩膀:“这么巧,你们也来看睡魔祭?”
叶隋琛道:“嗯是,正好把年假休了。你和阿香最近也不忙啊。”
何文点点头:“还好吧哈哈。”
周香笑看着方嫌雪:“叶总和嫌雪感情真好,叶总去哪儿都和他一起。”
何文把老婆一揽,低头道:“咱俩感情不也挺好的吗?嫌雪啊是刚毕业,阿琛一定是陪他毕业旅行呢。”
叶隋琛心里五味杂陈,这要是之前,阿文这样说他会很高兴,但现在他和方嫌雪还真不是这种关系。
但是阿文和阿香和他关系也没那么近,就算是岳洲,他都没有交底,所以他打算随便糊弄过去。
只是叶隋琛瞟一眼神情淡漠的方嫌雪,不确定方嫌雪会不会给他个面子在他朋友面前演戏。
四人结伴而行,走到路口遇到个卖水果串儿的摊子,叶隋琛给四人一人来了一个。何文夫妇在前面挽着走,何文还时不时地侧过头去偷吃周香手上的水果,周香发现了只是嗔怪几句,并不真生气。叶隋琛心里又酸又涩,他想象中陪方嫌雪的毕业旅行,也应该是这样的。
四人顺着人流走到夜市,进到一家男士服装店,周香在各个架子前替何文挑衣服,何文站在一旁给她做模特。
周香一边提着衣服在何文身上比划一边琢磨:“这件怎么样?”还没等人回答,另一只手又提了一件换上去,“这件也不错。”
何文也不给意见,只说:“都好。”
“不行不行。我还是再看看。”周香抱着衣服跑到其他架子边,叶隋琛和方嫌雪在店内无目的地闲逛。
“我好久没到这种店来了。”叶隋琛说。他的衣服一般都是裁缝定制的,只有在几年前落魄的时候才去过量贩的服装店。其实何文一家条件也不差,不过周香的确算得上是个回国日子的女人,就挑实惠舒适的衣服给他穿。何文对衣服也没什么要求,正式场合的衣服另有,平时穿而已,就全听老婆的。
方嫌雪轻轻嗯了一声,跟着他走。
这家店很大,又很会利用空间,架子把店铺塞得满满的,中间留出许多小道。叶隋琛并没什么想给自己挑的,只是跟随着周香的步伐,看看有没有适合何文的。
店铺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让他的心平静下来,步子也散漫很多。方嫌雪的手从他身侧擦过,有时还会碰到他的手背。
两人的手再一次触碰到的时候,叶隋琛抬手把方嫌雪牵住,拇指按在他手背上,四指捏着他的手心,然后顺着卡入虎口。
方嫌雪没说什么,微微收拢那只手,回握住叶隋琛。
周香提着衣架出来,正好看到两人牵着手转悠,她抿唇笑着对何文使眼色,何文也低头笑笑。
叶隋琛觉得不好意思,把手抽了回来,捏着下巴打量周香新挑的衣服:“这件黑的好,低调内敛,还休闲。”
“黑的吗?我觉得我穿红的好。”何文说。
“红的太骚包了,你穿得出门么?”叶隋琛笑笑。
方嫌雪也开了口:“我刚刚看店里还有很多,嫂子可以再慢慢挑。”
叶隋琛心里挺暖的,他原以为以他和方嫌雪这尴尬的关系,方嫌雪一定不会愿意搭理他的朋友,但是现在看来,他对何文和周香都很礼貌友好。
最后周香买了那件黑色的衣服,一行人出去。叶隋琛打算把他们送到住处,周香却提议说好不容易在异国他乡见次面,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聚,不如一起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