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假期,带孩子到公园玩的人也不少,如果有人愿意踩着积雪往公园最里面走就会看到两个正在吵嘴的年轻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还有一个看着不到三十,对另一个人手中的花嗤之以鼻,看上去像是急匆匆的想离开,又碍于什么走不了。
待想要再走进些就被人拦住了,那人穿着十分普通,做了个请离开的手势。
这片空地上零星有几个悠闲散步的人,就都不曾靠近那最中间的两人,像是在小心保护着什么,却难以察觉。
&ldo;我才不要那玩意,拿开,我要回去了。&rdo;陈斯祈看着他手上那枝偷偷折的梅花就头疼,这梅亲家是个低灌木,花一堆一堆的拥挤在花枝上,还甚是粉嫩。他就是闭着眼看也不喜欢。
沈玖言折的那枝花上沾着雪,粉红的花瓣不够鲜红,更不是淡粉,只是今天天气很好,他就是没事也要扯出些事来让陈斯祈多在外面待会儿。
&ldo;真得不好看吗?大冬天这么单调,你不觉得它增添了很多色彩吗?&rdo;&ldo;得了吧你,自己都不觉得好看还忽悠人,也不嫌难受。&rdo;陈斯祈也不怕他冷,一捧一捧的凉水浇他。
他撂下一句你不走我走,就迈开了步子跑了起来。
沈玖言手上还拿着花枝,脸上的笑容从未淡去,他虽然没有像陈斯祈那样戴上面具,却一样伪装了自己。看着陈斯祈和手下打成一片,好看的眸子像是渐渐沉入深海的珍珠越发失去光泽。
沈玖言遥控着让陈斯祈脖颈上的项圈不断收缩,看着手下反剪着他的手把他拖过来。微微皱起的眉头竟有些悲悯,拂去对方头上的白雪,发丝在掌心划过留下一片苍茫。
他的发就像这里的雪,荒芜了整个寒冬。
&ldo;乖一点不好吗?&rdo;用手掌仅有的一点热量温暖他冻僵的脸颊,陈斯祈依旧被项圈折磨着,沈玖言只想听到他归顺的声音,哪怕心有不甘,他也不想在这样下去了。
他害怕这样没有结果的付出,从始至终。
陈斯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面无表情掩盖内心的疲惫。这个样子他们一样都是身心俱疲,只是一个人还想挽救,一个人却只愿沉沦。
&ldo;别救我了,放弃吧。&rdo;陈斯祈存留于事的意义只是看着沈玖言,可沈玖言并不需要一个比监视还要磨人的陪伴,所以三年前他会走。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活着,才是代替你做出的最好选择。
冰冻了三年的冰川有了裂纹,扼住呼吸的东西终于送开。陈斯祈轻轻呼吸着,被紧紧拥抱住。
&ldo;不。&rdo;沈玖言任性地抱着他,像个不愿与玩具分开的孩子。安冼把他送给自己,重新培养他所以的习惯与爱好只为了迎合沈玖言的标准,这样的人他不会再遇到第二个,哪怕这样做太过不讲理,他也不会再让这个人走。
陈斯祈闭住眼,脸颊微湿。他记得他们刚刚同居的时候,沈玖言总是因为他们不谋而合的默契而惊讶,时间久了又成了对他的怜悯。
他好像这辈子过得格外惨,只能在别人的同情下过活。
&ldo;斯祈,我带你回去找自己吧。&rdo;沈玖言说着把他抱起来,&ldo;你这么喜欢我丢人?&rdo;陈斯祈没理会他,过去既然已经过去,那他就没有回去的可能。
公园里的人依旧很少,陈斯祈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拿起沈玖言折得花枝,被沈玖言背着,逛着逛着就走出去了。
等到他再认真看,公园都已被抛在身后。
&ldo;我…?&rdo;陈斯祈揉着额头怎么也想不起来几分钟前的事,他像是一下就到了这里。沈玖言没有坐车,一路背着他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