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会和周章见面了吧。
姣素心想。
其实此刻发兵最好。周章及周章所领的兵士皆为北方人,典中所处南北交接,又湿又寒,于北人并不适宜,这场雪断断续续下了有半月余了,于周兵定是极其不利的。
“夫人害怕了?”琪彤替她捏了捏腿上盖得小被褥问:“原先我也是怕的,只是后来看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总归打战是前面汉子们的事儿,与我们后面无关。”
姣素摇了摇头。
“夫人昨夜睡得可好?”未曾见人,就闻的人声。
姜氏撩开半帘,探头而今,如花美人般半抱琵琶而入。
姣素放下鞋底,招手唤她进来,把自己下面的垫子抽出放在身旁给她坐。
“这怎么好意思。”姜氏笑着看了一眼琪彤,边说着边坐下。
“琪彤,端碗马奶子来。”姣素回头嘱咐,琪彤应声退下。
“谢谢夫人。”姜氏抚着高隆起的小腹笑着,颇显寂寥的看向姣素身旁放着的鞋底问:“夫人这是要做鞋子给蠡公?”
“嗯。”
姜氏笑道:“妾身劝夫人别劳累了,蠡公不爱穿布鞋。平日里任妾身给他做了多少双,蠡公放哪儿也是新的。”
姣素回道:“他的鞋是比旁人难做一些,妹妹有心了。”说着担忧的摸向她的肚子:“月份才七个月就这般大,可仔细些。”
这肚子看着有八九月份妇人那般了。姣素着实替她担忧,这寒天腊月里,又是在军营中,不比在家里那般好生。
姜氏脸一僵,侧过身避开她的触摸,笑道:“姐姐这话说的。昨夜蠡公宿在妾身那边,还摸着妾身的肚子道这胎一定是男儿。”
“是吗?”姣素收回手,笑笑。
姜氏嗯哼了一声,抬头挺胸说:“夫人今日妾身来,是想与夫人商讨裘夫人的事。”
“嗯?”
“这裘氏来军营亦有一月有余了,想来比姐姐还早来的。”她略有深意的看向姣素,捏着声音继续道:“只是这裘氏着实不知好歹,昨夜里蠡公要宿在她帐中,她竟咬伤了蠡公!”说罢,恶狠狠锤床:“此等阴险狡诈妇人五马分尸也不为过!姐姐您说呢?”
“昨夜?”姣素挑眉看她:“昨夜,二郎不是宿在你那儿吗?”
姜氏脸由白转红,脱口而出:“妾身如今身子不便,所以……”
“裘夫人咬伤了二郎,既是如此,此事更应交由二郎来处置才是。”姣素打发她去。
“这……”姜氏坐直身子来,她是无利不起早,原本想着利用姣素的手处置了裘氏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二来男人都是偷腥的猫儿,蠡公还未食髓知味,大夫人若是处置了裘氏,二人日后定会生出嫌隙。
她这一手借刀杀人着实用的好。
顾锦同在她前面也有过几位夫人,可却留她坐到了如今的位置,还怀了身孕,可见还是有一些功底的。
姜氏心中想的极妙,只不曾想姣素在后宫之中浸淫了这么久,又经历了两代帝王,此等小伎俩怎入得了她的眼?只是不点破,不捅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