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孤鸿在村民的指引下来到老大夫家,被洛景明扶着,站在院外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指望不上了,而且我怀疑他的伤口处理水平还不如我,我们去附近城镇里的医院吧。”
“好。”
“等等,我说的不是现在。”她拉住他,“天亮再走,刚刚地震,路上不安全,况且厄瓜多尔治安不好,走夜路很可能会遇到劫匪。”
洛景明直接拒绝:“不行,刚才砸伤你的架子上全是铁锈,你必须马上打破伤风针。”
“那不过是万一,孰轻孰重?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
洛景明似笑非笑:“刚才你奋不顾身去救人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了。”
谭孤鸿无奈:“我能怎么办?我可是解放军!”
明明顺手就能救下一条性命,她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ok,这位解放军小姐,那么我现在觉得你的伤势更重要一些,我们必须要冒这个险。”
洛景明没给她再拒绝的机会,直接半拖半抱,强势的带着她离开。
住宿的那家旅店一家三口一夕之间已是天翻地覆,家里房子坍塌,男主人被压在废墟里生死未卜,女主人正在招呼邻居试图救援,谭孤鸿向她问明白最近了城镇的方向后,就和她道别了。临走时,她抱了抱呆呆站在院子里不知所措的小姑娘,悄悄在她口袋里塞了一沓美元:
“别怕,乖乖的,爸爸妈妈都会没事的。”
隔壁也是一家民宿,住了一对韩国情侣游客,幸而没有受伤,此时正手足无措,看见他们是亚洲人,过来搭讪,得知他们要连夜离开后,也有些犹豫。男人想和他们一同离开,女人却坚决拒绝,最终两人选择留在村子里明天再做打算。
停在院子里的吉普车幸而没有被地震波及,谭孤鸿被洛景明扶上了后车座,低头看了一眼受伤的腿,然后脱下自己的衬衫,打算包扎伤口。
洛景明站在车门外,看着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贴身的黑色运动背心,纤长的脖颈,精巧的锁骨与胸前柔美的曲线暴露无遗。她用牙齿咬开口子,然后双手用力将衬衫撕开,清瘦臂膀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匀称,动作十分干净利落。
他呼吸微顿,垂眸敛去了眼中那丝丝缕缕的波澜。
“我来。”
谭孤鸿低头间只感觉到一件犹带体温的外套被披在了肩头,洛景明接过了她手中撕了一半的衬衫,半蹲下身,拉过她的伤腿,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裤筒上挽,用车里残留的半瓶矿泉水清洗伤口四周,而后将她的衬衫撕成长条,仔细将伤口包扎妥当。
“手法不错。”她忍着疼痛,勉强笑了笑。
“久伤成医,自然熟练。”
他抬头,也笑了笑,额前几缕碎发,脸颊蹭上了一抹灰黑,衣服上全是褶皱,形容狼狈,却神色镇定。
二人此番劫后余生,但心态竟然都还很轻松,也算是难得。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几块薄荷糖放在掌心,递到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