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院长叹口气:“太不容易了。”
大家跟着下车,简院长身后的一个女医生朝刚下车的单易走了过去。
“还真是你来支援我们。”关衫笑道,纠正,“哦,你们才对。”
单易也跟着一笑:“我也猜到了你在。”
关衫:“情况很不乐观,加油啊,战友。”
单易:“你应该休息了,你看看你的眼睛,跟兔子似的。”
关衫:“不就等你们来救命么,你们来了,我就能喘口气再上吊了。”
单易:“都当妈的人了,说话还是没个把门。”
认识的人彼此互相打了招呼,也没什么时间叙旧吹牛。目前的紧要任务是医疗队尽快的了解和熟悉目前的局势和医院接收患者的情况。
支援的医疗队大部分的医护先被安排到医疗队驻地待命,队伍里各科室的代表要留下来开首次会议,作为重症的单易和急诊的闻燃都直接被吴院长点名要求留下来开会。
两批人马正准备分开的时候,医院对面的小区楼上不知道谁突然大吼了一声:“看,我们的希望来了。”
紧跟着,是此起彼伏的欢呼之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响起,像是奏响胜利的第一篇乐章。
会议室里,两院医护相对而坐,简院长就目前情况做了一个介绍:“我们医院目前是收治轻重症最多的医院,也是目前榕越收治新冠肺炎患者最多的医院,定点医院也是重灾区。病情初期有很多我们也在摸索的地方,所以忽略了不少问题。就目前为之,我们有三名医生,十八名护士相继职业暴露,针和刀片的刺伤是暴露的主要原因。一个人感染就意味着整个跟他密切接触的一批医护人员必须离岗进行隔离观察,患者越来越多,医护轮轴转不动,是我们目前最大的一个难关……”
简院长将目前的情况言简意赅的跟大家汇报清楚,吴院长便开始了他的讲话。
“我们这次来了120名医护,其中30位医师,90位护理,在人员方面应该能解到这个燃眉之急。”吴院长顿了顿,继续,“我们的目标呢就是一定要把这个死亡率控制下来,刚才简院长也说了很多关于这个重症患者死亡的问题,呼吸问题和抗病毒感染诊断治疗上我们是必须要给它攻克下来,不能让这种无能为力继续蔓延。然后就是这个关于咱们医护职业暴露问题,这次我们团队是有带院感培训老师和护理师,要做一个院感培训,在治疗患者的前提下我们医护必须要保护好自己,保证零感染率。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应急办梁老师,院感培训将由他的队伍来做……”
会议开完已经是凌晨时分,单易他们跟专车回驻地。
路上了解到原来这些专车司机们都是报名的志愿者,专门负责接送医护人员的上下班。
其实这个时候榕越已经慢慢开始涌现一大批志愿者,他们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为这座城市努力着,他们是无名天使。
……
一月二十七日,锦大附一院医疗队整建制接管云华医院南病区,其中重症和危重症患者占据了整个病区的百分之九十。
院感培训后,大家秉承着严格细致的防护步骤进行自身防护。隔离服,防护服,n95口罩,外科口罩,手术帽,双层鞋套,两三层的外科手套,还有护目镜,面屏,一层一层的用胶布将有可能会暴露的地方都得贴的严丝合缝。
医疗队实行三班倒,白班,小夜班,大夜班。
年轻的护士们为了更精准的防护哭着减掉了长发,有的直接剃了个大平头,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回到驻地抱头痛哭,再到慢慢习惯。
这些90后,是吴院长口中的孩子们,却成为了这次战斗的主力军。
……
二月一日凌晨,单易他们接收了一位新冠肺炎重症患者,送过来时已经严重呼吸困难,多个器官衰竭。
高主任立即召集重症小组紧急开会,讨论救治办法。
“这个患者心肺的代偿功能已经无法供给。”高主任看向单易:“只有用eo。”
单易其实打从第一眼看到患者的情况,就觉着只能启用e,用来体外支撑患者的心肺功能。
重症小组一致通过,单易起身:“我去准备。”
榕越清晨的第一缕光穿过地平面,照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城市大街小巷。
重症小组数十名医护经过了一夜的抢救,这名患者的血氧饱和度终于达到了百分之九十,e启用成功,大家也算是暂时吁了一口气。
紧接着,他们还不能下班,而是针对此患者的情况跟其他医疗队进行了一场联合会诊。
比起昨夜紧张的气氛,此刻大家过流程讨论医嘱的氛围算是轻松了不少。
紧跟着查房,其他的患者还需要他们每天无时无刻的关注着病情,说是三班倒,其实大部分的医护都没办法做到准时下班。
单易最后去看的是一个老爷子,八十岁高龄了,伴有很多基础病,还患有尿毒症,刚送进来的时候情况很不乐观,并且他整个人也是很消极的。
他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抹眼泪,小汪护士正在旁边安慰着他。
“小汪,你又给杨爷爷唱歌了?”单易带着笑走了过去,瞅了眼仪器上的数据,看向杨爷爷,“把您给唱哭了?”
小汪护士无奈的也想哭:“没有,我唱歌有那么难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