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芸站在门口扫视一圈室内,没有看到霍容与那个女人的身影。
从头到尾,只是霍致帆想见自己而已。她失望的皱起了眉头。
洛克原本立在望远镜上,看到舒芸热络的飞过来,嘴里念叨着“楚楚、楚楚……”
舒芸用手摸了一下鹦鹉的翅膀,话里有话:“这家里,只有洛克惦记着我。”
霍致帆笑:“鹦鹉舌头一直捋不直,这么多年都喊不对‘舒舒’,被这笨鸟惦记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话一出,舒芸脸上的难堪加深了一番:“爷爷这是在怪我了。”
“我怎么会怪你。你去求学是好事儿,光耀门楣,我和你家的长辈一样,都以你骄傲。”
霍致帆敛起了笑容,声音依然带着长者的慈祥,却也在暗中施加压力。
“舒芸,你在我霍家长大。凭良心讲,我对你视如己出。我也知道,从小到大你都仰慕霍容。”
舒芸几乎立刻辩驳:“霍容他也……”
霍致帆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眼里流露出一丝深沉的狡黠。
“你以为你真的看得透霍容么?”
舒芸结舌,霍致帆微微叹了口气,撑着拐杖站了起来。他背对着舒芸站着,看向了夜幕沉沉中的窗外,马场在群山脚下静谧的构成如珍珠编织成了的盆地景观。
那次海难后的两周,霍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第一个噩耗是双亲去世,第二个噩耗则是自己这辈子无法站立。
霍家几十双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年,然而霍容没有崩溃,也没有发泄情绪,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他淡淡的看向了霍致帆,要求自己去马场呆一阵子。
这一去就是一个月。
除了医生与护工定时去看他,没人知道他坐在轮椅上,终日想些什么。等霍容再回来老宅,已经默不吭声的答应配合所有的治疗方案。
霍致帆原本以为霍容是相通了生死命运这些玄奥的道理,后来他意识到,在霍容身上出现的,不是生命力,不是希望,不是期待,更不是这人世间所有可以形容的欲望,而是一种更阴暗深沉的东西。
那场海难,让霍致帆永久的失去了自己最值得骄傲的儿子与儿媳,也让霍致帆失去了走进霍容心里的机会。从那以后的霍容,好似孤狼,再无法轻易被人掌控与理解。
而这匹孤狼,还曾经长久的蛰伏在阴影里。
“我不懂霍容,你以为你们用钱买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懂他?”
舒芸知道自己失言越界,可是心里头的妒火烧的火热。
她无法克制的想到了被霍容裹在怀里的那个女人。她从来没有看到霍容以那样温柔的眼神与语气对一个人说过话。她也无法想象有一天,霍容会同意让除他之外的另一个人与他分享山姆的骑乘时光。
霍致帆没有回答她的质问。
舒芸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我知道您来是为了劝我放弃,可我不甘心。是我陪着霍容长大,是我在霍容失去了父母双亲的时候守在她身边。您说,这么多年的等待,最后抵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换做您,您会认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