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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四道风想了想，让人意外地把手放在椅扶上：&ldo;混这行饭不丢人哪？干脆跟我去拉车。&rdo;

那兵简直感激涕零，松松垮垮用绳子在四道风手上绕着：&ldo;四哥您最好了，您放心，这就是给那俩黑皮狗个意思……&rdo;

同伴捅他，特务甲乙春风满面地进来，他们对四道风没兴趣，直奔欧阳。

欧阳可比四道风安详多了，他看着走近的特务甲，问：&ldo;贵姓？&rdo;

特务甲笑逐颜开：&ldo;免贵，小姓刘。&rdo;

&ldo;刘先生。&rdo;

&ldo;不敢，一回生，二回熟。&rdo;

欧阳动动被绑在椅扶上的手：&ldo;刘先生这是何苦来哉？&rdo;

&ldo;想从先生这知道沽宁其他的共党在哪里，也知道先生不会好好地说。小地方比不得我们那专门机构，因陋就简，先生多包涵。&rdo;

特务乙指挥着几个兵把东西抬进来，火盆烙铁，搭棍板砖，看得四道风蠢蠢欲动，欧阳深沉地看他一眼，他终于没动。

欧阳叹口气：&ldo;得陇望蜀，贪何至此？&rdo;

特务甲笑笑：&ldo;四年心血，焉能空回？&rdo;

&ldo;最有价值的消息我已经说了。&rdo;

&ldo;鬼子要来？我不管那个。&rdo;

&ldo;请听好，是鬼子的主力会在天明进攻。您当然不管这事，可您也是身在沽宁。&rdo;

&ldo;这种还没发生的事情先生又何以如此肯定？难道……&rdo;

&ldo;您把种种蛛丝马迹合在一块儿来看，就很明显了。要等事情发生才明白个端倪，恐怕十年前在下已经让先生的同行给剿了。&rdo;

特务甲看看天色：&ldo;天已经快亮了。&rdo;

&ldo;所以我送上门来，因为十万火急。&rdo;

&ldo;我倒觉得是先生机变百出，总有些别人想不到的花样。&rdo;

欧阳苦笑：&ldo;可以让我见蒋司令吗？没有阴谋，也没有花样。&rdo;

&ldo;援军已至，司令在城外迎接。现在就算来个千八百的鬼子也挡得一气，先生不用操心了。&rdo;

欧阳皱皱眉：&ldo;以蒋司令与总部的关系怎会有军来援？又挑了这种时候，你们不觉得有鬼吗？袭击沽宁的鬼子只有几十个，真正的主力到哪里去了？你们真就不担心吗？&rdo;

&ldo;你的疑心病倒是真重。&rdo;特务甲忽然反应过来，&ldo;先生是在拖延时间好让你的同党逃离沽宁吧？&rdo;

欧阳气极反笑：&ldo;这样好吗？不管捆着锁着，请让我见蒋司令。结了这事，再拿我去换您的功名。&rdo;

特务甲阴鸷地看着他，忽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ldo;赤佬！‐‐你当我跟你谈？我倒是舍不得杀你，我要弄你个半死不活倒求之不得！&rdo;

欧阳从那记重击下抬起头来，没有愤怒只有无奈：&ldo;请让我见蒋司令！&rdo;他看向那几个守备军，&ldo;不是说他，我说你们！他们不过在玩领功请赏的游戏！可鬼子真来了的时候，除了这条命你们还有什么没丢掉的？我的苦哈哈的兄弟！&rdo;

被他瞪着的几个士兵犹豫不决地动了动脚。

&ldo;谁敢去以通共论处！&rdo;特务甲威胁着。

&ldo;通共不是罪名！谁都有想的权利！你们知道第一次碰见鬼子是什么感觉？你们有没有大半夜一个人碰见狼群？这时候你会不会想你姓国还是姓共？狼要咬断你们的喉咙，就好像蚊子叮人的血，它以为人就是它的食物‐‐这时候它会不会想你姓国还是姓共？&rdo;

特务甲抓起一根棍子挥了过去。四道风吼了一声，还没挣开缠在椅扶上的手臂，特务乙就用枪指住了他。

欧阳在众目睽睽下坐直，头上的血淌到了嘴角，他昏昏沉沉舔了舔，苦笑：&ldo;它不会想……你也不会……只有死或者活，那天我碰见鬼子……那天我明白一件事……至少在这几年，姓国姓共不那么重要……至少那天我忘了……我是像老鼠一样被你们追杀的共党……共党的身后也有一个家，被你们逼得回不去的家。&rdo;

特务甲用一只手扳起他淌血的额头，让他看见第二次高高举起的棍子，欧阳神思恍惚地看着，说着：&ldo;一起打鬼子，如果我没死再杀了我……别想你会怎么死，大家一起来想想，我们……我们该怎么活……&rdo;

&ldo;我让你巧舌如簧！&rdo;特务甲第二次把棍子挥了过去，欧阳的腿一记弹踢，不大光明磊落地踢在他的下阴，特务甲发出变了调的惨叫，倒在地上翻滚，欧阳惨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惨笑：&ldo;我让你……让你利令智昏。&rdo;

特务乙愣了愣，掉转了枪头。四道风挣出一只没绑结实的胳臂向他打去，特务乙转身要开枪，一个士兵跳到他与四道风之间，一支步枪似乎在向四道风瞄准，可总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游移。

四道风一点不含糊，一脚照那士兵胯下踢了过去，特务乙被踢得从那士兵背后跳了起来，他痛得摔在地上晕了过去。

屋里一时显得很静，欧阳在椅子上渐渐歪倒，一多半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四道风看看地上辗转的两个人，轻轻呸了一口。他跨过特务乙的身体，想去扶欧阳，一个反应过慢的士兵用枪托把他拦住，但那支枪立刻被另一个士兵接了过去，照着那还缠着绳子的椅扶狠砸了几枪托，直至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