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通脑袋一团浆糊,拿汉白玉的酒杯猛敲脑袋:“残……残……”
席上灯火通明,沈是走近看清了点情况,笑着夺过文通手里的杯子,拉起两人:“残烛犹存月尚明,酒鬼诗人,可以走了。”
两人没完没了的对着,毫无缘由的跟着沈是走,没人去想为何沈是认得皇宫的路,只知道,醒来时便已在会馆的床上,睡了香甜的一觉。
沈是望着床上的睡如死猪两人,叹了口气。
瞎子领路,你们也不长点心。
第6章又是你
翰林院没什么事情做,掌院随便交付两句,便可以让新入的才子去抄抄,这套流程沈是闭着眼都能过一遍。
掌院之乎者也的说了一堆为国为民的热血之词,听的众翰林雄心壮志,恨不得现在就去御史台血溅三尺,表达一下自己忠君爱国的强烈情怀。
沈是没见过这个掌院,但他看对方时,只觉得头顶悬着三个字——大忽悠。
少吃一顿,青史有名;多跪一跪,流芳百世。
是个人才。
“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诸位都是国之栋梁,肩负天下苍生,更应严以律己,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掌院看了看心潮澎湃的莘莘学子,不免有点得意。转念又想到了今日上朝之时,被柳侯爷怼的哑口无言,添了几分烦闷。
他继续说:“翰林院近期在编修咸和大典,诸位同僚可以先去看看,此事规模宏大,容不得半点差池,一定要细较考量,千万小心。”
众人逐渐散去,他一直观察着最前方始终平静如水的少年,确实不一般。
于是他叫住沈是说:“沈翰林随我来一下。”
沈是从善如流的跟了上去,掌院进了内侧书房,理着案头的折子,漫不经心的问着:“沈太傅身体弱,自年幼便未回过徽州,如何教诲的你?”
沈是说:“回过的。”
掌院放下折子看着他。
沈是淡然道:“咸和三年,徽州邻都江城水患严重,宋阁老奉命督工修坝,正值暴雨连天,灾情惨重。沈太傅不眠不休七日画出‘通济引渠图’私自下赴江城,与宋阁老同治水患,走前曾停留徽州三日。”
掌院说:“便是这三日教你的?”
沈是颔首道:“有幸受过指点。”
掌院没出声,走至雕刻岁寒三友的金丝楠木书柜面前,拉开了柜门,里头散乱堆积的折子争前恐后的掉了出来,唯有最顶层整整齐齐摆着几叠青色奏折,掌院取下一本,双手拉开端详一翻。
沈是心想,不必看了,百分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