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是悲悯的看着虞书远,或许在今日之前,他还认为真相是可以逃避的,但在他问出柳长泽那一句时,他就明白,最难放过的是自己。
他柔声问:“虞书远,你能放下吗?若能,我送你走。从此天高海阔,再没人能为难你……”
沈是没说下一句,他多希望虞书远能就此放下。
“我……放下……”虞书远笑了。
“嘭!”,雷鸣与雨声一同爆发,而这一次是如同万军席卷,战鼓激烈,震的天地动荡。
“绝、不、可、能!”虞书远发出凄厉的、绝望的、屈辱的沉吟,她瞳孔越荡越厉害,笑的越来越癫狂。
沈是闭上了眼。
……
“喂,徐青君!我警告你,这可是给子卿的藏品,若是烧毁了……”虞书远拿着一截长芦苇,去挠徐青君鼻子。
徐青君半个身子蹲着,正在调弄火候,冷不丁被弄得打了个喷嚏:“祖宗,你别闹我,就烧不毁!”
虞书远将芦苇甩开,两手一拍,跳他背上,白净的藕臂勒在徐青君脖子上,她眼尾轻扬,说不出的妩媚妖娆,语气却是凶凶的威胁道:“闹就敢烧毁了吗!让子卿叫御史台的言官,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徐青君背着她走到沈子卿面前,放了下来,在她肩膀上点了两下:“子卿,你看好她,等下鬓发烧了,要翻天的。”
沈子卿笑着说好。
可半天也没见虞书远动弹,像个木头人一样。
沈子卿问:“书远,你怎么了?”
“嘘。”虞书远神神秘秘的和他说:“我被点穴了。”
沈子卿错愕:“青君还会武功么?”
虞书远若有其事的点头:“只在我这独步天下,厉害吧!”
沈子卿:“……”
若不是看在藏品的份上,我现在就走!宋奉安都比你们赏心悦目!
……
世间好物不常留,彩云易散琉璃碎。
太美,太好,太圆满的故事,往往到不了头……
徐青君死了。
虞书远惨笑的浑身脱力,她颤抖的滑落在地上,无声流泪,断断续续的说着:“我这些年,这些年……究竟算什么啊……他怎么能……他怎么能这样……”
沈是很想去给她个拥抱,但君子礼法限制了他。
其实拥抱也无用,世间上的痛苦无法感同身受,他除了做一个旁观者,什么也做不了。
雨,终于停了。
室内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