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是颤声问,“是他葬身之所吗?”
“是。”
沈是吸了下鼻子,“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
“对不起。”
沈是无声落泪。
……
沈是一夜未眠,他看了眼环在腰上的手臂,窝在柳长泽怀里向里缩了一缩,然后伸手沿着他眉目描摹……
“长泽……我要怎样才能留住你?”
睡梦中的柳长泽皱了下眉。
沈是整衣起身,向府门守卫嘱咐了两句。
……
柳长泽醒来时,沈是端了碗面进来,白面染了一身,连鼻子上都是,他笑着说,“侯爷,生辰快乐。”
柳长泽愣了下,自从太傅死后,他便再也没过生辰了,自己都忘了还有这个日子了……
“你做的吗?”
“快试一试,我亲自揉的面,一根到尾,没有断呢!”
柳长泽不自然的搅了搅那碗面,他虽然没说,心软的快化成了一滩水……
“味道怎么样?”沈是凑过来,紧张的问道。
柳长泽看着他鼻子的白面,低下了头,说了句,“难吃。”
沈是哈哈大笑,“难吃也吃完了!侯爷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柳长泽见他这般高兴,竟也不舍打破这一刻美好,只从床头扯下一方绢布,捂在了他脸上,“脏死了。”
沈是笑了一下,擦着脸囫囵的说,“寿面有了,等会再写个寿联吧,正好昨日的宣纸也没收起来……”
沈是说完便推着柳长泽往外走。
写完后,沈是又觉得不够,“我觉得还缺个寿屏,来等等,容我给侯爷写个万寿屏!”
柳长泽一开始想着最后一日,顺着他心随意陪陪,却渐渐看他写万寿屏入了迷,这一万个寿字,竟是字字不同,形形不似,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柳长泽,都不禁惊叹……
最后一个“寿”字,沈是停了很久没有落笔……
“为何不继续?”柳长泽走到他身边问。
沈是苦恼的说,“我不知道最后一笔用你的字迹,还是太傅的字迹,你会满意些……”
柳长泽轻笑,随后握着他的手,写了一个太傅字迹的“寿”字。
沈是看着他侧脸,心头一酸。
马上又展颜笑道,“这一写便到夜里了,容我换个衣服,陪侯爷去放河灯祈愿!”
“怎还要更衣?”
沈是边走边回头说,“拜神重要虔诚些,侯爷先去湖心亭等我罢……”
待半个时辰后沈是更衣出来,又下起了一场小雪,地上薄薄的一层,沈是令人将整个侯府挂上了红灯笼,到了夜里,便显得喜庆许多,他提着一盏灯往湖心亭去,反复练了好几次,才露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笑容……
湖心亭有轻纱罗曼,卷着小雪吹得像是幻虚仙境,沈是提着一盏雕花走马灯向长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