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怪道:“胡说八道,你还年轻。”
“正是年轻才可怕,我才三十岁,却关在整个笼子里,哪里都去不了。”
“你不是上班了吗?”虽然曹丽梅几乎从不发朋友圈,但夏至知道她的产假早就结束了,在上学期末就已经返岗上班。
“上班……也很累很烦。每天六点要起床,给孩子喂奶了才出门,中午他还要吃一次,也得赶回家。他们都觉得我上班很轻松,两个班的作文,我常常改不完。你知道那种累吧……”
夏至点了点头,教岗工作的琐碎超乎外人的想象,她现在当编辑也常常累得像条狗,但相比教书时那种三头六臂七手八脚同时开动的状态,她感到现在舒服多了。
想起曹丽梅在电话里看不到她点头,她又说:“我知道的。工作上能不接的,你就尽量别接了,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让同事帮帮忙。”
曹丽梅没有回应她这一句,而是继续往下抱怨:“我每天就是在家与学校之间跑来跑去,累得不想说话的时候,还得大着嗓门上讲台。不想动了,孩子又爬到脚下让我抱了。
“一整天忙忙碌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觉得自己毫无建树,然后又一天过去了。我想去外面走走,但是孩子离不开我,两个班的课也没有人可以代。”
“想走就走啊!还有一个月就放寒假了,你到时来楠洲,我们四个人好好玩玩。把所有事情都放下来,这世界缺了谁不转?”夏至欢快地说着。
曹丽梅轻轻地笑了:“嗯,好。”
“别光说好,一定要来。”夏至强调说,曹丽梅这鸽子已经放了六年了。
“嗯,一定来。我答应你。”她停顿一下,又说,“你们都好吗?”
曹丽梅知道萧以晴在想法怀孕,知道梁璐那案子,只是,距离的影响,也就仅仅限于知道。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像今晚这样与大家慢慢细说。
她觉得过去离她很远,将来遥不可及,而现在,她过得一片混乱。
夏至回答道:“都挺好,萧以晴马上要做手术了,梁璐在做课题。大家都忙忙碌碌但是很充实。”后一句,是夏至理所当然地加上的,也是为了让曹丽梅安心。
“那你呢?谈恋爱了吗?”
“我?万年单身,吊儿郎当。”
“夏至,你别结婚了。”曹丽梅沉默了一下说,“我觉得,我们四个人里,现在过得最好的就是你。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
“你不知道我爸妈多嫌弃我,整天叫我看看你们这些结了婚,日子多滋润生活多甜蜜。”
上一个周末,夏至回了一趟家,看了看夏远婚事的筹办情况。
夏健锋是不会把话说出口的,但何艳又开始动起了给夏至相亲的念头。她也懒得说好与不好,反正她人不在康洲,何艳爱折腾是她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