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琅玉心里一悸,因喝了些酒两靥微红,双眸潋滟:“怎……怎么了?怎么同圣上怄起气来?”
他深知虽说贤枢和圣上的感情自幼好,但自从义忠王爷被处死之后,贤枢懂事儿了不少,对于圣上也多了几分来自臣子的敬畏。
于大事上他绝不会和圣上反着来,若说小事儿,圣上多半由着他。
这……是怎么了?
段子真担忧道:“皇后娘娘没说。要知道,皇后娘娘的老家在儋州,京中就只有虞国公夫人这么一个亲戚,平日里两姐妹都对无话不谈的,既然娘娘没说那就说明这事儿要么事关朝廷,要么事关皇室颜面……”
“贤枢怎么会因这种事儿同圣上起争执?他可不像那等轻狂之徒。”文曲星也有些飘飘然,他一手撑在桌上,托着腮问道。
“这我就不知了。”段子真叹了口气,“估计琅玉说的话他才听得进去。”
这话,又在林琅玉心上划了一刀。他突然想到忠顺王府走水那晚,正是自己给贤枢送分手信的那个晚上,上回凤姐说,王府走水是因王爷自己题倒了烛台……
林琅玉睫毛颤了颤,多半是因自己了……贤枢他会不会……会不会以为自己和匡志……
思及此处,林琅玉将“碰”的一声,酒盏重重的放在桌上。他不该那么冲动的,不该问都不问清楚,就听段子真和文曲星这两个不靠谱的下说,他应该好好问问贤枢才是……
“贤枢如今在宫里,咱们又不能进宫去……”说着,林琅玉懊恼的咬了咬唇。
这顿酒的后半场吃的人愁云密布,吃了酒又又丫头煮了醒酒茶来。
几人喝茶的功夫,王夫人和薛姨妈就将宝玉和薛蟠支了过来,同段子真说了些客套话。想来是想同世子爷套套近乎。
然则段子真最不喜这种事儿,吃了茶便告辞了。
林琅玉为着贤枢的事心忧了一晚上,这一夜的大起大落让他有些头疼。该怎样才能见到贤枢呢?外臣无召不得入宫。
贤枢可也夜里来翻他家墙,自己总不能夜探皇宫吧?估摸着还没摸到宫墙就得被人当做刺客乱箭射死!
唉……
想着,林琅玉看着树梢明净的银月叹了口气,月华洒在院内的池中,留一池的波光。
没等林琅玉烦够这个晚上,宫里便派人来了荣国府,是圣上身边儿的内官、连翘的师父——黄心。
一听圣上派了人来,整个荣国府除了姑娘们都出来迎接,黄心带着一众内官,道:“此次来是待陛下口谕,召林二少爷进宫。”
闻言,众人皆惊。
这半夜三更的陛下召一个臣子的儿子进宫……这可是前朝本朝都不曾有过的事!
王夫人等人有些妒羡,怎么什么好事儿都落在他家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