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发呆之际,那头走过来两个人。余德音闻得脚步声近,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发现却是姜沉和另一名男子并肩而行。
那两人很快发现了她,姜沉的脚步滞了滞,很快又恢复从容自若。而那他身旁的那个人,目光一触及余德音,便挪不开了。脸上笑容灿烂,道:&ldo;我道你花这么大的功夫,原来竟然是为了这个漂亮的姐姐。&rdo;
姜沉板着脸,&ldo;嗯&rdo;了一声。那人瞬间满脸堆笑,上前朝余德音作揖:&ldo;这位一定是姜夫人,都说姜夫人柳絮才高,美撼凡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在下有礼了。&rdo;
余德音起身微微屈膝行礼,问道:&ldo;这位是?&rdo;
那人正要回答,却被姜沉抢过话头:
&ldo;这位是我的一个远方表兄,秦真。&rdo;
秦真微微一愣,点头笑道:&ldo;对,我叫秦真,情真意切的真。&rdo;
余德音尴尬笑了笑,问道:&ldo;怎么在婚宴上并未见过尊驾?&rdo;
姜沉忙答道:&ldo;之前他云游四方去了,今日才回来。&rdo;
秦真点头如捣蒜:&ldo;是,我平日里最爱游山玩水。这一次,我去得太远,我去了崖州,那里真是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不过海水很美,很蓝,我在海边建了个园子。这才没来得及回来参加我你们的婚宴。所以婶婶你不认得我也在情理之中。&rdo;
姜沉沉声道:&ldo;既然见过了,你还不下去。&rdo;
秦真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大叠银票,强塞入余德音手中,道:&ldo;这是晚辈的一点儿心意,还请婶婶笑纳。&rdo;
余德音低头一看,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银票,足足有十张之多。很好,虽然姜沉已经给她送了几大箱的银子,但钱这个好东西,谁会嫌少啊。
&ldo;这……会不会太贵重了。&rdo;余德音扯了一个笑容,看了看姜沉。
姜沉面色说不出的古怪,只听他道:&ldo;既然是人家的心意,你便收下。&rdo;
余德音推诿了一番,终究是将那银票收下了。浦云上前接过银票,小心翼翼放入袖中。
姜沉瞥了瞥秦真,意思是你快滚蛋。
秦真乐呵呵地说:&ldo;晚辈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哥哥和婶婶了。告辞。&rdo;
余德音见他走远了,方说道:&ldo;你的这位表弟,倒是个乐天之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rdo;
姜沉语气中压着淡淡的怒意,道:&ldo;你不是说身子不适吗?怎么大热天的还出来走动。&rdo;
余德音一听就来了气,我在自家的园子逛逛又怎么了。还不能出来吗?
面上依旧是平和,笑道:&ldo;午后身子乏闷,所以出来走动走动。没想到遇见你的第一个亲戚。对了,你怎么好像不愿意我见他似的。&rdo;
姜沉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了一下,语气瞬间缓和了许多,道:&ldo;秦真顽劣,我也是担心他冲撞了你。&rdo;说着,凑近余德音耳边,轻轻道,&ldo;娘子,我已经问过花月了,她说这几日你并无葵水在身。&rdo;他有意转移话题。
这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刚才他们明明在讨论亲戚,怎么又突然说到这件事上了。余德音脸火烧般红了起来,她并没料想到一向稳重自持的姜沉会对她说出这样直白的话,另外自己的谎言竟然被他当面拆穿,面子上十分过意不去。
浦云听得并不真切,但她知道自己再留在这里,有点不合时宜了。便悄悄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ldo;花月虽然伺候我,但我的事一向是浦云打点,花月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你堂堂一个男人,向……向婢女打听这种事,传出去怕是有辱斯文。&rdo;
&ldo;有辱斯文?你是我娘子,我关心你还有错?而且这是我们的家事,外人也不好道说。&rdo;
余德音吞吞吐吐道:&ldo;你……我说不过你……&rdo;脸上宛如飞了两朵晚霞,娇憨可爱。
姜沉心一软,轻声道:&ldo;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只需要知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rdo;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余德音觉得那双手十分温暖,又觉得十分熟悉,但只要细细一想,头便疼得厉害。此刻,她索性不想,便仍由他拉着,是啊,她已经和他成婚,在怎么说,都是夫妻了。如果不给拉拉小手,这有点说不过去。
是夜,余德音又借着看账簿的原因,呆在海棠阁不肯回房。直到夜半时分,才小心翼翼回去。等她蹑手蹑脚进屋时,姜沉早已睡着。一连几晚皆如此。
☆、新婚第三日-归宁宴
到了第三日,夫妻二人是要双双回娘家的,曰归宁。因姜沉早就准备好了归宁礼,所以余德音并未操心。只是出门的时候查看了一下。她发现,细心的姜沉准备的都是父亲所喜好的,比如极品羊脂白玉玉如意一对,兵器两双,绸缎十匹,庄田两处等等,赛了满满六箱子。每一种都是双数,取意成双成对之意。
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余府。门外站了黑压压一群人,各个欢欢喜喜地迎接自家姑娘和姑爷进门。
余德音走在前面,姜沉紧随其后,一前一后进了正厅。二人陪着余申说了一会儿话。不一会儿,章氏挺着肚子,带着余德婉走了进来。
余德婉的手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一见姐姐,高兴得两眼放光,急忙跑了过去。